“懷人對月,倚南樓,觸起離情,淚怎收。自記與郎,分別後,好似銀河隔住。”

悲愴女聲響起,好一個蒼涼調。

“日盼郎歸,情萬縷,相思苦處,幾時休。好花自古,香唔久,隻怕青春難為,使君留。”

卻是商雪霽唱出了一首難度頗高的地水南音《歎五更》,還沒上台階的南安王整個人直接立在原地,然後回頭,非常驚訝的看著商雪霽。

“這是……你是怎麼學到的?”

南安王非常驚訝,能夠唱出這樣功底的歎五更,就隻有他家芸娘了,除非芸娘親自教授,否則放眼德穆,沒有第二個人唱的出來。

地水南音的難度在於,它並不是什麼軟糯甜的女聲,而是一種粗礫,非得先把嗓子唱破,唱出血,才得以有嘶啞和變化莫測卻極富層次的蒼涼。且閱盡千帆的音色。

這不是一般女子能夠做到的,而且與個人經曆炎涼息息相關,普通女子一輩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沒有悲苦人生經曆,更加無法領略地水南音。

而這時候,商雪霽唱完,一回首,看到芸娘已然立在了草屋門口。

少女油然而生一種親切感,到了這一世,她才得以睜得開眼睛,真真切切看到了雲娘的真麵目。

一襲白紗衣,白色軟羅煙綢裙,丹鳳眼單眼皮,眉眼細致,如工筆畫細細描摹,體態柔弱卻有不食人間煙火的謫仙氣質,一襲白衣不勝涼風的嬌羞。

芸娘二十出頭,而南安王少說也有五十歲了,實在是老夫少妻的搭配,兩人是怎麼走到一起的,沒人知道。

“既是往昔,我曾教授於你。”芸娘立於屋簷下,說話聲音非常溫柔,“那便是緣分,但不知你今日來又是為何事?”

“此番太子妃甄選,我自創的舞,但還有諸多不足。”少女說明來意,“我想讓芸娘您,能教我白縐舞。”

少女說出白縐舞,芸娘和安然王又是驚訝不已,這外郡女子怎麼連白縐舞也知道。

要知道白縐舞可是芸娘此生單獨為南安王表演的,京城高官早已慕名已久,但是絕對看不到的,更別說外傳了。

南暮家便是曾經覬覦國白縐舞,但南安王爺好歹也是皇親國戚,將這事兒推脫好幾次,後來南暮家也不了了之。

“你先進來吧。”雖有滿腹疑問,但芸娘膽怯,怕外麵人多耳雜,大家都不變說話,於是邀請商雪霽進屋了。

於是接下來的半日,商雪霽和前世的恩人,芸娘和南安王爺相談盛歡,特別是和芸娘,兩人一起唱起了地水南音,南安王爺也莫名的喜愛這個第一次見麵的海津商氏,總有一種他鄉遇故知的親切感。

“我教你白縐舞吧。”一襲白衣的芸娘親切而溫柔說道,“既是知音,教你倒不妨,我也信你不會輕傳她人。”

“那便謝過芸娘了。”

“這位姑娘不知您貴姓,怎麼稱呼。”南安王爺問。

“民女海津商氏雪霽,王爺和芸娘叫我雪霽便可。”

“海津商氏?你……你是海津商家的?”南安王爺吃驚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