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皇上竟也是一名普通的男子,盡管以前多麼恩愛,有多少海誓山盟,都敵不過時間的消磨,矛盾四起,一瞬間,所有的愛戀與希望化為泡影!
沉默片刻,子嫻勉強摒棄心頭的酸楚,牽動嘴角強扯出一記輕輕的笑意,“皇上認為怎樣就是怎樣吧!臣妾身子有些不舒服,就不打擾皇上和薑貴人賞花了!”說罷恭恭敬敬行禮,不等皇上的應允抽身離開,轉身時還不忘給薑貴人一抹似顰非顰的笑意,那樣故作鎮定而呈現的淡然從容的模樣,最後一瞬落到抬頭的皇上眼中,激起千層浪。
因為不想聽到來自身後皇上與薑貴人任何的聲音,子嫻將厚底鞋踏出旋律時不免有些倉促,原本穩穩當當的步伐也變得搖搖晃晃,恰時婉貴嬪跟了上來,扶著步履艱辛的子嫻。
許是老天爺故意玩笑,這一幕正巧被同來禦花園賞花的柳懿貴妃等人瞧見。鳶淑妃與柳懿貴妃並排站在假山後頭,靜靜聽著遠處傳來低低的對話聲,瞧著子嫻與婉貴嬪跪安離開,看著薑貴人依偎在皇上懷中。久久地,柳懿貴妃麵上帶上幾許憂色,象是自言自語道:“花開花落不長久,落紅滿地歸寂中!”滿是憐惜與可惜的語氣。
一直走出很遠,子嫻怕婉貴嬪擔心,麵上一直努力維持著淡淡的笑意,直到將婉貴嬪送回樂瀟苑後,帶著滿腔的委屈和失落回眷音閣,心頭一陣陣惶然失措,才進到園中見簡梨與小允子一行人在商量著什麼,瞧子嫻進來慌忙散開,各忙各事。
子嫻自顧自的緩緩而行,沒有多餘力氣注意簡梨等人麵色的轉變,轉眸間瞧見石桌放著一壺茶,自酌一杯淺飲,不想入口即傳來一陣苦澀的味道,忙吐了出來,心頭憋著的煩躁和著怒氣,一時如幹草著火,‘呲拉拉’全部湧出,鐵青著臉色大聲喝道:“你們在幹嘛?泡這麼苦的茶水做什麼,不知道我不喜歡吃苦的東西嗎?”
眾人何時見過子嫻發這麼大的脾氣,‘撲通撲通’跪一地,小允子率先回神,顫顫回道:“奴……奴才知道!”
倚臻行在子嫻身後,厲聲嗬斥道:“知道還不快撤下去,換些清爽的茶來!”
“這……這……”小允子不動,話哽在喉間不知怎麼作答。
“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去!”倚臻催促,卻見小允子臉色鐵青,依舊無起身的打算,其他人也是屈膝埋頭,不敢看向子嫻的雙眸。
“到底發生的什麼事?說!”子嫻氣焰難消,冷冷問道,說罷隻見各人的頭埋得更低,怒氣更勝,“簡梨,你說!”
簡梨見事情無回旋的餘地,眼眸輕轉,吞吞吐吐道:“回主子的話,屋裏頭沒有百合花茶和飴糖了!”又許是怕子嫻再罵,忙抬頭解釋:“奴婢方才本來去內務府取了些,不想回宮的路上撞上肅思苑的管事姑姑,百合花茶和飴糖全部灑到水池中。奴婢再想回去拿一些,徐公公卻不給,說是沒有了!”
“偌大個內務府,一點百合花茶和飴糖都沒有嗎?”倚臻有些生氣。
“徐公公說薑貴人要得多,皇上有吩咐說每個宮送一些,餘下的都送去肅思苑!”
“你們……”倚臻還想詢問,才道出兩個字已被子嫻打斷:“你們都起來吧!”
一句簡單又平靜的話,證明子嫻已經了解事情原委,不想深究也不再追文。打方才在禦花園遇上皇上與薑貴人開始……不,興許還要更早,自皇上寵幸薑貴人開始,子嫻與皇上之間的距離就被拉遠,或許葉影之死隻是一個開端,皇上高高在上,他的一生都被銀銀光環籠罩,光輝而明亮,這樣璀璨的人生不可能隻愛一個女人,而自己遲早都有人老珠黃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