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壑姑姑是在皇後宮裏的掌事姑姑,也是皇宮裏的老人了,頗為受人尊敬。姑姑聽完那小公公的話後明顯麵色微沉,不敢半分怠慢,上前低低轉述於皇後,皇後聽著也是萬分驚愕,連臉頰的笑意也完全僵住。
太後許是瞧出皇後的異樣,問道:“皇後,發生什麼事了?”
皇後不敢猶豫,輕聲在太後耳邊一語,太後頓時愣住,又迅速回過神來,瞧一眼正開心與小阿哥玩耍的黃上,沉聲道:“現在正在為小阿哥祈福,此事稍後再論!”
皇後點頭應一句“是”,臉頰如水洗過般蒼白。
子嫻將太後與皇後二人的異樣看在眼中,又往方才傳話小公公的方向望了望,大致已猜到了幾分。因為子嫻認得那傳話的公公,在薛婕妤宮裏頭當差的,以前在裴殷宮見過。
“朕還有些事需要處理,這裏就交給母後了!”皇上一句將子嫻拉回大殿。
子嫻回眸,正巧見皇上也往自己方向瞧了瞧,那樣倦怠的神色令子嫻心口一陣刺痛,就那樣癡愣愣望著皇上離開,直到最後一抹黃顏色的身影漸漸消失於祠堂外。
瞧著皇上的離開,難免有人心中不舍,微微起身想要隨皇上而去,卻聽太後道:“皇上有許多奏折需要處理,就讓他先離開,你們都留下來多陪陪小阿哥吧!”
太後的威嚴無人敢忤逆,眾人更不敢又他言,紛紛心不甘情不願地坐回原位。
柳懿貴妃立於太後身側,眼光流轉,輕輕逗著小阿哥玩耍似有似無道:“一晃小阿哥出生都有十日了,臣妾瞧著比才出生那會胖了許多,必是太後日日精心照顧的緣故吧。”
太後回眸,無所謂道:“虹昭儀臥病在榻,哀家理應為他照顧泓兒。”
柳懿貴妃莞爾,“是!都說‘隔代親’,太後是小阿哥的皇祖母,小阿哥一定很是喜歡與太後一起吧?”
想事被說中,太後笑意又深了繼幾許,慈祥道:“可不是!這泓兒當真是和皇上小時候一模一樣,甚是頑皮,哀家若是一會功夫沒打理他就會哭鬧,陪著他玩耍半會又開始嬉笑,真不讓人省心!”
柳懿貴妃道:“難怪臣妾瞧著太後神色有些倦怠!照顧小孩子最是傷神,太後這些年一直虔心禮佛,不理世事,忽然要照看小阿哥,身子定會吃不消的。”
“可不是!依臣妾看不如將小阿哥交給臣妾們代為撫養,太後也不必日日費神,好生養著身子才是!”鳶淑妃插嘴道。
聽至此處,皇後這才明白柳懿貴妃的意圖,眼眸忽轉,嗆道:“臣妾覺得淑妃妹妹此法子甚妥!虹昭儀妹妹素來與臣妾親近,不如將泓兒交與臣妾撫養吧,臣妾定會視泓兒為親身骨肉般疼惜。”
柳懿貴妃麵色頓沉,“皇後姐姐一向身子都不好,照顧自己尚且足以,哪裏還有多餘的精神照顧小阿哥。況且姐姐每日湯藥不斷,宮裏頭定是處處充溢著刺鼻的藥味,小阿哥不過十日大,在那樣的環境中怎能健康成長?還是交給臣妾撫養吧,臣妾育過傲兒,懂得如何做一個好母親!”
皇後臉色又難看了幾分,“貴妃妹妹現在年輕,又有皇上的寵愛,興許一兩年後便會有自己的子嗣,到時妹妹會不會因為疼惜自己孩子多幾分而忽略了泓兒?”許是因為情緒激動,才講完止不住一陣咳嗽,頓了頓繼續道:“我雖然身子不好,但宮中有經驗的嬤嬤甚多,必是細心嗬護泓兒長大!”
柳懿貴妃輕扯嘴角,似淡然道:“皇後姐姐想必沒有忘記顏小儀吧?臣妾記得顏小儀薨時腹中已有五月大的龍嗣,姐姐也說一定會好好照顧顏小儀,照顧顏小儀腹中胎兒,可是後來卻讓她死於你的鳳恙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