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點頭,“這是自然,哀家也不是心狠之人。”
皇後似這才放心,對太後再施一禮,“臣妾多謝太後成全!”
太後眉頭緊鎖,望著皇後微愣片刻,“不是哀家說你,一晃你都入宮都快十年了,又身為皇後,為何從未見過喜脈?柳懿貴妃比你晚入宮三年都誕下了三阿哥。”
皇後才稍稍站直的身子在聽過太後言語後險些又跌了回去,迥道:“貴妃妹妹一向受頗受皇上的寵愛……”
“算了!”太後打斷,“你身子不好,也不能勉強。前日你父親遣人給哀家送來兩張紫貂貂皮,哀家也用不了,回頭送一張到你的宮裏去。你父親常年都在塞北,守衛太寅王朝的疆土,也算是功臣名將,改日哀家向皇上說說,就招你父親回京任職吧,你與家人也敘敘舊。”
皇後聽著感動不已,頓時滾燙眼淚浸滿眼眶,哽咽著道出一句“多謝太後成全!”再講不出話來,見太後招招手忙退了下去,留下滿屋誠惶誠恐的宮人,努力協助早已昏迷不醒的薛婕妤生產。
而早前出了朝霞宮的鳶淑妃正摻著受傷的柳懿貴妃緩緩行在青石板路麵,臉上難掩住層層的笑意。
柳懿貴妃道:“至晌午開始你就在笑,有什麼事值得你這樣開心?”
鳶淑妃稍微止住笑意,低低的聲音反問道:“姐姐難道不開心嗎?我都不曾想到輕輕一摔竟讓那個驕橫的薛婕妤喪了性命。”
柳懿貴妃也難掩笑意,袖口遮了遮嘴沿,“一個小小婕妤簡直是不知天高地厚,有此惡果也是她作繭自縛,怪不得旁人!”
鳶淑妃點頭,又是一記淺淺的笑,“姐姐今日是沒瞧見她摔倒的模樣,四腳朝天,像極了像那背向地腹朝天的王八,四仰八叉的,爬也爬不起來。”
“你也真是的,坐她旁邊眼睜睜瞧著她摔倒也不攙一把,若是今日她命大,回過神來又要罵你沒有良心,指不定還會在太後跟前說是你故意踢倒木椅害她摔跤。”柳懿貴妃冷靜道。
鳶淑妃不同意地瞥了瞥嘴,“我才不扶她。現在回想起來真是後悔當時沒有再踢踏兩腳,踢在她隆起的腹部,叫她平日總愛炫耀,不把我們放在眼中。”
柳懿貴妃道:“別盡高興,動過手腳的木椅有沒有處理幹淨?此事不能留下任何把柄,否則被人查出蛛絲馬跡,就算你我有九個腦袋也不夠處置的。”
“姐姐放心,趁著大家扶太後回宮時的混亂,我已經命人將木椅燒毀,現在隻怕隻剩下一堆灰燼了。”
柳懿貴妃又問:“那扮演關羽的武生有沒有問題?此事危及到太後,日後皇上一定會徹查,定會傳他問話,不能讓他說出半個對我們不利的字眼。”
“我辦事姐姐隻管放心,我給了他五百兩銀子,讓他帶著家眷遠走他鄉,再不能出現在京城以北的任何地方。”鳶淑妃肯定道。
柳懿貴妃搖頭,想了想道:“不妥!就算他逃得再遠,隻要有人有心尋找就一定能找回來,留著他始終是禍害。”
鳶淑妃疑惑,沉下聲來問道:“姐姐的意思是?”說話間對上柳懿貴妃滿是殺意的眼神頓時會晤,也不再相問。
傍晚隨著柳懿貴妃與鳶淑妃的緩緩而行到來,四處掌起淺黃色的燭火,將整個行宮照亮,卻照不進每一個期待者的心。如此驚心動魄的一日,注定令所有人失眠。
消息傳到京城皇宮是在第二日的晌午,皇上當即吩咐宮人準備馬車,翌日天才蒙蒙亮,領著子嫻與大病初愈的婉芳儀向著熱河進發,馬車整整在路途顛簸了一日,到傍晚時分才停住在行宮門口,早有一行奴才抬著攆轎侯在園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