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是太後的遠房表侄女,毓婉儀又是太後一手帶大,如今的毓婉儀與瑞嬪已倒向皇後的一邊,隻怕日子越久越是難以掌控。好在現今薛婕妤有孕,無論皇後還是柳懿貴妃的心思也都在那個孩子身上,沒有閑暇過問主子,豈不是主子大好的時機?”
提起薛婕妤子嫻猛然記起三阿哥逝世的那夜著一身淡黃顏色的女子,那會還隻是薛容華,不過是丈著跟了皇後,脾性囂張無度,現有了孕還不知是怎樣個嬌縱蠻橫。
說來越是奇怪,如今薛婕妤已是四個月的孕,過了五月胎形已定可就不容易意外‘滑胎’了,可是最近宮中怎的沒見柳懿貴妃有何動作?若是薛婕妤一胎是個女兒還好,若是生個皇子,薛婕妤到時母憑子貴封妃勢必不在話下,且皇後在宮中的地位也將越加穩固,貴妃到時還有什麼力量與皇後相搏?
倚臻瞧著子嫻的微愣,又道:“還有一事,奴婢不知當不當說。”
子嫻半低下眉數著才開的蘭花,淡淡道:“說罷!”再聽倚臻道:“所謂雙拳難敵四手,主子一人勢單力薄縱是防了瑞嬪、毓婉儀,又如何防那些背地裏傷人的暗箭?何不籠絡些娘娘,或是依托他人,大家互利各取所需。”
子嫻點點並不置可否,隻道:“此事我自有分寸。時辰也不早了,早些休息吧!”說罷放開倚臻的手往內殿行了去。
翌日一大早子嫻送薩騎馬去鳳恙宮時聽守門的公公說皇後去了裴殷宮,子嫻想了想折身回了眷音閣準備些翡翠玉鐲,往薛婕妤住的裴殷宮正殿莊媛殿的方向而去。
不想才走出眷音閣時見簾音閣的崔嬪娓娓走來,忙上前行禮,還不曾講話先聞崔嬪的聲音道:“喲,我這是來的不是時候呢,妹妹可是要出門?”
子嫻道:“倒也不是什麼要緊的。隻是我進宮這麼些日子不曾去裴殷宮拜見過薛婕妤,她如今有孕總是要去瞧瞧,禮數上不能讓人說了閑話。”
崔嬪上前握住子嫻垂於腰間的右手,笑道:“如此倒是好的,我也好些日子不曾去瞧過薛婕妤,今日便與妹妹同行了。”
子嫻不知崔嬪意欲何為,雖不願意,終由她拉著緩緩而行。
裴殷宮距離恩馨宮並不是很遠,子嫻一路與崔嬪拉家常緩緩而行不過一炷香的時間比便到了,遠遠瞧見翡鴛宮外衛兵層層,且無論何人必須在門口處等著公公的通傳之後方可進入。
內院中幾步的距離又有公公看守,不覺有些令人森然恐慌。如此看來皇後定是下了大力氣要保住薛婕妤的這個孩子,難怪柳懿貴妃還未下手,原是找不到下手的縫隙。
裴殷宮的布置如薛婕妤的為人,從了奢華的裝飾,本該青石子的路麵被換做雲石,兩邊護欄雕琢上是耀眼的九龍壁、大理石雕千雲琵琶,垂槐、銀杏與雲杉等名貴植物分置錯落,更有槐樹之下隨風輕揚的秋千、上鋪茸白貂皮,長廊之下一簇簇深紅色的杜鵑花逶迤盤伸,到牆角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