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接過茶杯重重放到桌沿,雙手輕輕攬著子嫻肩頭,換上一抹認真的神色,深邃的眼眸直盯住子嫻,似要望盡她的瞳孔之中,鄭重道:“我寵婉芳儀不過是因為你與她關係極好,我聽說她當初與你一同乘船來的京城,還一起住在陶府,是你的結拜姐姐,若是她過得不好你又怎能開心?”
子嫻癡呆,不知是為皇上的話還是因為他如炬的目光。忙別開臉瞧著一旁燭火燃的正旺,並‘嗶嗶啵啵’發出刺耳的響聲,隻覺臉滾燙,才想說話,見門口躬身行來一個小公公,踟躇著不敢進,再聽皇上道:“好了,今日你也累著了,早些休息,明日再來瞧你。”說罷折身出了門去。
子嫻目送皇上背影走出寢殿,轉彎在走廊踏出清脆的聲響,之後消失。
第二日是農曆的初一,後宮所有妃嬪都必須去鳳恙宮向皇後請安。子嫻如今決定走出眷音閣迎接重重風雨雕琢,自是不會再推脫,天才蒙蒙亮便洗漱完好向著鳳恙宮的方向而去。
到淩清殿時遠遠瞧見有幾位華麗裝著的妃嬪矗立在內掩嘴輕笑低低訴,皇後已端坐於正殿上方,神態慵懶麵頰帶著潮紅,沒了往日的風火威儀,帶著大病初愈的蕭瑟,想必前些日子當真是大病了一場。子嫻瞧著心中仍有些緊張,皇後一向心狠手辣,對對手絲毫不留情麵。手指瞧瞧緊握手絹微微浸出些細汗,強鎮定著心神上前禮道:“嬪妾子嫻見過皇後,願娘娘鳳體金安!”
皇後雍容華貴,麵色也是溫婉,招了招手道:“起了吧!這一大早的才在外頭露了晨霧跪久了對身子不好。”
子嫻依言起身,對皇後的和顏悅色有些吃驚,尋了出不起眼的角落坐下,又聽皇後道:“前些日子瀲嬪送來的薩騎馬果真是味道極好,本宮吃後倍感舒適,不覺病痛也減輕了不少。”
子嫻並不驚訝,前幾日被瑞嬪碰壞薩騎馬之後再做了一盒命奴才送來予皇後,那特屬於軍營的味道皇後沒有不喜歡的道理,麵上維持住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道:“那薩騎馬是嬪妾幼時在一位師傅那裏學的,嬪妾知道娘娘在軍營中長大,遂大著膽子送來,也不知合不合胃口,既然皇後喜歡,以後嬪妾日日做好為皇後送過來!”
許是子嫻的故意討好惹得眾人有些不悅,一位紫衣女子諷刺道:“瀲嬪果真是心靈手巧啊!”
溫昭儀道:“瀲嬪妹妹身驕肉貴的怎能日日做那些粗重的活計,不若把做薩騎馬的方子交與皇後,讓鳳恙宮的師傅學著做,以後不用每日勞煩妹妹了。”
子嫻莞爾一笑,“並非嬪妾不願意拿出沙琪瑪的配方,隻是這做薩騎馬前前後後足足有二十幾道工序,其中猶以火候最為重要。若是火候掌握的不好,隻怕做出來不過是普通的麥粉點心的味道了。”
旁邊有人插嘴道:“莫不是瀲嬪懷疑禦廚的能力,學不成這做薩騎馬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