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芳儀點頭,伸出手來握住子嫻手指,未語淚已先流。
子嫻抽出娟子為婉芳儀試淚,不解道:“姐姐有話趁方才皇上在時不講,現在這樣是為何?”
良久,婉芳儀止住抽泣,直眸瞧著子嫻問道:“妹妹如今可是想清楚了?”
“什麼想不想清楚的,姐姐不是說進了宮已由不得願意不願意的嗎?我如今也是身不由己!既然隻有得寵才是唯一的路,我有何必背道而馳,做那人人妒恨的傲慢孔雀。”子嫻不冷不熱的回答,言語透出點點自嘲。
婉芳儀並未聽出子嫻言語中的無奈,反是笑道:“妹妹本就是那開屏的孔雀,美麗而驚豔,但不是傲慢,而是孑然一身,令人羨慕。”頓了頓繼續道:“如今好了,有妹妹作陪我也不再孤單。”
子嫻再起身吩咐門口的奴才退下,並將房門掩上,這才回神恢複自然道:“什麼孔雀,姐姐休要取笑。今日究竟發生了何事,方才見你說話就是吞吞吐吐的,可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婉芳儀轉眸透過半敞的窗戶望著皇上等人離去的方向,目光不覺陰冷了幾分:“既然妹妹已瞧出來我也不瞞你。妹妹這幾個月來不問後宮事事,過的尚算愜意,但是我不能像妹妹那般自由。進宮的第二日去鳳恙宮請安便被薛容華冷嘲熱諷了番,你也知道進宮那日我們魯莽的皇後,她又怎會對我善罷甘休。之後請安歸來因碰到毓婉儀手中的絹子又莫名受了重重一掌。
妹妹想想,當時的我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貴人,怎能與她們抗衡,所以才選擇投靠柳懿貴妃。虧的皇上對我還算寵幸,才艱辛的走到今日。柳懿貴妃身邊也有幾位稍有勢力的妃嬪,她們待我也算和睦,唯有淩容華,就是她將我推入水中的。因為她妒恨我在柳懿貴妃麵前搶了她的風頭。”話到末端已換上深深的恨意。
子嫻有所觸動,對婉芳儀越加憐惜,畢竟兩人似親姐妹般交好。又想起才進殿是淩容華淚濕的雙眸,不覺明白了幾分,“我瞧著她也算是溫婉的人,怎麼大白天裏就敢對你下狠手?”
婉芳儀冷哼一聲,繼續憤憤道:“她有什麼不敢的?隻怪當時我也同妹妹這樣的思想,覺得她不敢對我怎樣,所以才遣開奴才跟她獨自散步,哪裏料到三兩句不如她意,竟下狠手推我下水……”話未說完又有些哽咽,子嫻忙倒了杯水與婉芳儀喝下,聽她繼續道:“妹妹別瞧她長著一副斯文的樣貌,背地裏卻是極其陰狠,聽說打入冷宮的茗昭儀就是被她活活用白綾勒死的。”
子嫻放在床榻邊沿的手指明顯一愣,緩了緩問道:“那姐姐如今是想樣?”
婉芳儀將水杯遞還給子嫻,“還能怎樣,她都對我下狠手了,我若是再不還擊,保不準哪一日就將性命丟在了她手上。”說罷緊緊拉住子嫻的手,“所以妹妹一定要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