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臻從後半扶住子嫻手臂,瞧著婉芳儀肯定的麵頰,稍稍點了點頭道:“是今日午間皇上來我惠羽宮親口說的,他還說我與妹妹交好,問我的意思。我是了解妹妹的性子,當時便與皇上說此事不妥,望他三思。皇上卻說這是索布大汗的請求,而且托爾淮小王子的意思是:妹妹既然在這皇宮中不受皇上的恩寵,何不下嫁到準格爾旗做個王妃,還一生自在。因為我的不同意,與皇上鬥了嘴,隻怕現在皇上都還在生我的氣!”
子嫻搖搖頭,不覺心中酸楚,隻望著婉芳儀的麵頰似在辨認真假,良久才淡淡道:“此事辛苦姐姐了!”
婉芳儀對子嫻的冷靜有些不解,試探道:“妹妹也無需難過,興許準格爾旗也是個好地方,況且我也見過托爾淮小王子,論樣才情貌倒是這京城中也少有的,論性情也算溫和有禮,妹妹若是嫁了過去隻怕不會吃苦。”
思量片刻子嫻又道:“我已被皇上封做‘瀲貴人’,雖不曾侍寢,卻算是皇上的女人,怎麼可能又嫁去準格爾旗?”
婉芳儀道:“此事我也問過皇上,說為使兩國友好,隻要小王子喜歡,且未侍寢過的後宮女嬪皆可作為和親對象,如此總比隨隨便便尋個女子冊封下嫁到準格爾旗的好……”
不待婉芳儀的話講完,子嫻已緩緩向內殿行去,走了兩步又回頭道:“妹妹覺得身子有些不爽,先回屋歇會,望姐姐原諒!”話閉踉蹌著腳步回了寢殿,尋了窗前的軟塌斜靠,望著船外漆黑一片。
第二日天才盡亮,子嫻半臥在床榻聽得外間傳來“皇上駕到”的聲音,惶恐中起床,來不得梳妝穿戴整齊已見皇上一襲明黃的身影踏進內殿中。
子嫻有些拘謹,心中有種淡淡的恨意,在瞧見皇上之後又轉化為淺淺地喜悅,急著上前兩步想問皇上為何這麼早不去上朝,而是前來眷音閣,卻對上皇上陰沉的麵色,忙將言語吞下,勉強著躬身請安:“皇上吉祥!”
皇上臉色異常難看,徒步走到大殿之上坐下,瞧著子嫻麵頰冰冷。一旁隨行的公公死瞧懂皇上的意思,喝道:“瀲貴人,好大的膽子,竟然敢不盤發、著裝就出來麵聖!”
子嫻忙跪地,埋著額頭惶恐道:“皇上恕罪,嬪妾不知皇上這樣早駕臨眷音閣,慵懶體態驚擾了聖駕,望皇上饒恕!”
皇上冷冷看一眼方才講話的公公,那公公即刻閉嘴,埋頭不敢再多言。頓了頓,皇上半諷刺的語氣道:“瀲貴人,你可真是自由慣了,出了這樣大的事還能心安理得的安寢?”
子嫻原本心中不快,聽著越是不高興,也不管皇上是否命自己起身,兀自站起身來,頷首道:“嬪妾不知皇上何意。現在才早間卯時,嬪妾若不是臥榻休息,還能做什麼?況且嬪妾進宮這麼些日子的確無事可做,若說‘自由’不敢當,確實難得的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