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卿墨點點頭隨即跟了出去,沿路而行,可是行到眷音閣外都未有看到子嫻的影子。整個殿內也是隻有通明的燭火,沒有有半點聲音。
盧卿墨隻站在眷音閣外,靜靜矗立。
不知從何時起,天開始下雪,細細如鵝毛般的飄絮緩緩落下,打在地麵化掉或是凝結,又繼續落下再化掉凝結,如此反反複複樂此不疲。
盧卿墨正麵向著眷音閣,眼眸深邃而沉靜。
記不得在殿外外站了多久,直到夜色寂寥隻剩下斷斷續續的蟲鳴聲,才折身回內務府,他的紫色衣袍已被染做純純的白。
可是他看不到,也不知道宮牆裏頭同樣站在雪地中的子嫻,那樣純淨的白色落到她已換過的粉色衣裳之上,被她身體的熱氣蒸發又落下,到後來隻覺得身子冰涼,四肢麻木,半分也移動不了,連大腦也快停止運轉,最後軟軟暈倒在雪地中。雪花繼續降落,絲毫不憐惜子嫻嬌弱的身子。
子嫻蘇醒過來時正躺在自己的床榻之上,殿內隻有簡梨一人,半伏在圓木桌沿沉思。
“簡梨……”子嫻輕呼,隻覺身子軟弱無力想要坐起都不能。
簡梨回神,幾步走進床榻扶子嫻坐起:“主子覺得怎麼樣了?”伸手在子嫻額頭探了探又道:“額頭已經不燙了,可覺得肚子餓,奴婢讓小程子端一些點心送過來?”
子嫻點點頭,見簡梨走出寢殿,片刻之後又回來:“主子稍等一會,早間做的糕點全涼了,太醫說主子身子不好不能吃涼的食物。”
子嫻望了望窗外,依舊郎朗天色,依稀可以瞧見傾斜而下的縷縷太陽光線。輕聲問道:“我昏睡多久了?”
簡梨將白色巾帕在水中浸濕,輕輕為子嫻試著麵頰:“睡了一天一夜!前日夜裏還好小允子出門查看,不然不知道你昏迷在門口,全身被雪覆蓋。”
“一天一夜了!”子嫻呢喃。
簡梨似看透子嫻心中所想,輕聲道:“主子,倚臻姑姑與玲衣送回來了,正在房中休息。”頓了頓繼續道:“還有三阿哥的事……已經查清楚了,是杏華宮的茗昭儀。”
子嫻錯愕,“她為何要害我?”自己與這位茗昭儀未曾謀麵過。
簡梨放下手中巾帕,細細解釋道:“茗昭儀是大阿哥的額娘。自從大阿哥死後她就開始瘋瘋癲癲不正常,每每瞧見小孩子就說是她的孩兒,皇上因此下令將她禁足在杏華宮內。直到三阿哥滿月,皇宮大慶,皇上特赦宮中所有有罪之人。茗昭儀也解除禁足並參加了三阿哥的滿月宴。奴婢記得那日茗昭儀是極其正常的,還抱過小阿哥,絲毫沒有往日的瘋狂。之後的一段日子她常常去向柳懿貴妃請安,偶爾也會逗三阿哥玩耍。直到幾日前買通小阿哥的奶娘,在繈褓中下毒!”
子嫻不可置信的睜大雙眸,聽簡梨繼續道:“那日主子去向柳懿貴妃請安,碰巧遇上茗昭儀毒害小阿哥,她也並非有意栽贓於你。昨日皇上下令將茗昭儀打入冷宮,還了主子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