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錦歡……”林淙快步想要走向莫錦歡,俊美的臉上神情狂亂。
莫錦歡的動作極快,伸手拔下頭上的珠花,珠花上的珍珠分別襲向林淙,還有林淙的四個轎夫,林淙和那四個轎夫瞬間動彈不得,莫錦歡微微笑道:“林淙,我要你活著。在看到如畫的東越江山時候,今日這一幕會時時刻刻的紮在你的心中。”
她後退,伸手拉住了沐卿沉,腳步懸空,整個人如同墜落的風箏,在林淙的眼前墜落。
唇邊的一絲快意落在了林淙的眸中……
林淙眼前一黑,一股腥甜湧上了喉嚨,同時,轎夫已經衝開了穴道,快速解開了林淙身上的穴道。
林淙軟軟的跪在薄雪之上,唇邊蜿蜒而下的血絲落在潔淨的白雪上,像是初開的梅花。
他看著那深不見底的懸崖,隻差一步,他便跟著莫錦歡跳下去。
心口像是碎了一個大洞,風輕輕吹過,帶來冷冽的疼。
她,死了。
他終於徹底失去她了。
她在向他報複,他以為她會殺了他,可她沒有。她隻是讓他這輩子永遠再也見不到她,再也得不到她而已。
就算他跟著跳下去,黃泉路上,她也絕對不會和他一起。
林淙輕笑,笑聲越來越大,被寒風,和著薄雪吹散在空曠的鳳臨山頂。
十一月,東越小公主碧瑤役,東越皇室最為有才幹的三皇子涉嫌謀反,被永生囚禁在永仁宮中。
瑞王處理了碧瑤公主的後事之後,主動請纓率兵去和西岐作戰。
軍隊駐紮在東越的曲郡之內。
天色混沌,大雪紛紛落下。
林淮尚未進入營帳之中,便聽到了從營帳之內傳來的劇烈咳嗽聲。
他臉上閃過擔憂,慌忙進去。
營帳之內雖然燃著火炭,可依舊十分寒冷。
而站在行軍圖前的男人麵上青白,臉頰深陷,在他一旁站立著的正是柳向晚。
柳向晚雙眸含淚,低聲說道:“王爺,這是我為你熬得藥,您還是趁熱喝了吧……”
“我沒事。”林淙的嗓音暗啞,他的嗓子因為連日的風寒,幾乎被毀了。
話音剛落,他開始重重的咳嗽,整個身子似乎都蜷縮在一起。
柳向晚急忙放下藥,去拍他的背脊,而林淙卻像是極為厭惡她的碰觸,躲開了她的手:“滾!”
迎向柳向晚的鳳眸爬滿了血絲,耳邊伴隨著劇烈的咳嗽,柳向晚緊緊的咬住下唇。
自從莫錦歡死後,林淙拒絕所有女人的碰觸,包括她。
“二哥,為了那個小煞星,你就這樣糟蹋自己,值得嗎?”林淮大步上前,扶住了林淙滑落的身子。
林淙的咳嗽聲漸漸止了下來,他的手緊握成拳抵在木桌上,他原本青白的臉色此刻罩著一層幾乎屬於死人的青灰之色。
他輕笑,蒼白幹裂的唇瓣上有著一抹鮮紅,林淮心中一跳,失聲道:“二哥……”
他的眼睛落在林淙抵在桌上的拳頭,那手背上蒼白一片,在那指縫裏依稀有著血跡,林淙微微笑道:“值不值得,由我說了算。”
他抬起頭,望向林淮的血色鳳眸有些迷茫,“林淮,她就在我眼前跳了下去。她就這樣離開了我。那一天過後,我一次都沒有夢見過她。哪怕是她痛恨我的樣子,我都沒有夢見過。她,是不是還在恨我,所以才會不想回來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