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哪”
淵翼再睜開眼睛時,自己已身處一片黃沙中,野混沌,萬籟無邊。
他愣怔在當下,努力憶著大腦中殘存的記憶,他記自己於溟水河上萬念成灰,揮刀自刎,紅色的血液從他的身裏奔湧進溟水,大河上,眼睜睜著河水為血水,無盡絕望下他咽下後一口氣。
難這裏是……
還未他緩過神來,陰森的聲音入耳。
“沒錯,這裏是黃泉。”
淵翼驚慌地左右顧盼尋找聲音的來源,見他身後站著兩個“人”,一個一身裹頸白袍,頭頂玉白冠,手持白幡,麵如死灰,另一個一身敞口黑袍,頭頂黑色方冠,手持黑色輪盤。
淵翼心下大驚:難們就是黑白無?!從裝束上不難辨,是這黑白無二人的長不像傳說的般驚悚可怕,而官精致,唇紅齒白,冰冷秀氣。
是眉宇森森下,雙眼深不見底,似無窮無盡的黑夜。
淵翼:“二大人,在下乃人間大庸朝太子,死於小人暗算,實乃無辜,不在下是否仍有陽?”
白無麵無地:“黃泉,有無,何來歸!”
淵翼歎了口氣:“我於人間行善無數,為何有劫難?”
黑無一腳踢出,淵翼的身紮進沙土,他腰上捆著個黑色繩索一延伸到黑無手中的羅盤中心,黑無怒斥:“人自有,豈是能左右!”,
白無:“趕吧,爭地府大門下鑰趕到。”
話落,黑無一拉繩子便將淵翼從沙土裏拽了出來。
二人拉扯著繩子沿著漫漫黃沙行走,風沙時而狂肆,時而寧歇,空時而烏雲密布大雨滂沱,時而紅霞萬丈,刺目炫紅。
不行了多久,幾經暴雨,幾經風沙,黑了亮了,紅了,又黑了,終見到黑色擎大門,中間朱漆二字“地府”。
有無數黑白衣服的鬼差押著披頭散發的“人”,來黑白無不止兩個。
一波波人湧進大門,有不肯進在地上打滾的,有撞大門再死一的,有啃咬著腰上的繩子的……類鬼魂百態盡有,哀嚎聲彼伏……
淵翼跟著兩個鬼差排著隊過了大門,每進入一大門周遭便越混沌漆黑,慘叫聲和哀嚎聲越清晰。
至後一門,周身已混沌到無無地,整個身輕飄飄浮著一般。
二鬼差將他往一推,他便如一灘泥巴一般屈膝下跪,掛著塵沙和雨水的頭發稻草一般雜亂地披散在麵。
他微微抬頭,透過亂發的縫隙露出怨氣繚繞的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