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我們就是一群沒有安全感的孩子,以一種特立獨行的方式在自己的世界裏行走,也可以說是把自己鎖了起來,想要與世隔絕,因為害怕接受現實的無奈和世俗不解的眼光。
我們就是這城市裏最另類的一群人,住在一棟大大的單身公寓裏,整晚燈火通明,聽一夜的重金屬搖滾或英倫,抽一包滿是寂寞的香煙,寫一晚無關痛癢的文字。等到天亮的時候,倒頭就睡。
沒有人會來打擾,直到下午才會醒過來。帶著特有的倦意隨意的梳洗,然後穿著奇奇怪怪的衣服出門吃飯,去熱鬧的夜市逛逛或者在一家偏靜的咖啡店裏聽時光走過的痕跡。
回來之後又開始重複著原本的生活。顧靈玥第一次來時就說這間房子充滿著淒涼的文藝氣息。段塵則說是一個寂寞女子的囚籠。相對之下我更喜歡珂琳的,說它是一間沒有煙火味的冰冷墳墓。
不管好壞,至少能夠給我一個住所來埋藏生活的種種悲哀。或許我們這樣的生活方式在別人看來是懶散的,但是卻沒有人理解其中的快樂,一個人盡情的沸反盈天的快樂。
當快要倒在沙發上沉沉睡去的時候,手機很不安分的響了起來。還沒有等我開口,電話那端就已經歇斯底裏的呼喊起來了:“他要結婚了!他要結婚了!就在這個周日。”顧靈玥帶著哭腔的聲音。
我不明白都這麼多年過去了,她怎麼還是這樣的不成熟不淡定,況且不應該再有這樣的反應了。誰都清楚的知道,他們之間絕對不可能,她要做的隻是祝福。而她依然像個孩子一樣任性的哭泣,想讓所有人都看到她的傷心。
看來這麼多年過去了,段塵什麼也改變不了呢!即使他一百個心思都放在顧靈玥的身上,顧靈玥對他卻是愛理不理的態度。他們之間的種種複雜事,都與我無關,我隻不過是這場故事裏的看客罷了。
我想我絕對不會是第一個得知消息的人,也許她打電話給我的時候,身邊已經聚集了一堆的朋友。我對她來說是重要的,但又顯得沒有段塵他們那麼重要。我和她,是一種若即若離的關係,可以被想起,也可以被遺忘。我們互不幹擾的生活在自己的位置上,在某個特定時間一起瘋狂的對這個世界呼喊,一起做一些令人大跌眼鏡的事情。
現在她打電話給我也就隻是純粹告訴我這麼一個消息,絕不會為了在我這裏得到安慰。安慰人這種工作,段塵他們做得比任何人都好。所以不必費心,隻是應了一句:“我知道了,到時候會準時參加。”然後掛了電話。
她知道像我們這樣生活著的人是沒有精力做太多無關緊要的事情,所以每次這時候打來都不會說多餘的廢話,也不會為了從我這裏得到安慰。這是我們多年就養成的一種默契。
周日,終於在大白天的時候踏出家門了,頓時覺得外麵的陽光很刺眼。或許真的越來越不適應白天的生活了,隻會發了瘋似的享受著黑夜的一切。如果讓我媽知道我的這種生活方式,她一定會痛心死了吧。
現在終於敢承認了,其實我並不是一個好孩子,一昧的背離了他們的期望,選擇了一條他們無法接受的路途,開始一個人生活。大部分的時間都獻給了黑夜之外,就是花在了旅行的路上。我媽是生氣了的,失望了的,但還是不得不接受了我的一意孤行,看著我的身影漸行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