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雲若靈赫地扭頭,淚水後麵是一雙充滿緊張、害怕和擔憂的眸子。
她不會是想把她母親趕出都華吧?
果然,陳心華涼聲道:“國內最好的醫療水平當屬都華,你說你母親要是連都華都住不下去了,她該怎麼辦?”
雲若靈攥緊了拳頭,目光裏有一絲怒意:“你怎麼能這樣……”
“我告訴你,我怎樣都可以,我幾乎可以說無所不能。”席家有錢,在京都又人脈管,不管是混商的還是混政的又或者從醫,提起席氏,多多少少都要給她點麵子的。
陳心華道:“你信不信我給都華的院長打個電話,你母親立馬就被會扔到大街上?”
雲若靈咬緊了牙關,身子止不住的顫抖。
她怎能這樣可怕,怎能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怎麼可以?
這可是京都,她怎麼可能一手遮天?
雲若靈挺直了胸膛道:“若我不呢?親人愛人我都要呢?”
“都要?嗬嗬,你果真是我見過最貪心的一個。”陳心華冷笑,“席修言上學的時候也有女孩子圍著他轉,結果被我幾十萬就打發掉了,有些人連錢都沒拿。到你這兒,我給了五百萬,有史以來最高的一次,但你還是不滿足。是這社會變了麼還是我久不回國不了解行情了,你竟然什麼都想要。”
雲若靈不是第一次聽她尖酸刻薄的話了,但每回聽,仍止不住心頭翻江倒海的生氣,卻又不敢發出來。
她怕,萬一她真把陳心華得罪死了,到最後連累的是她母親。
“雲小姐,我是看你出身還算富裕才高看你一眼,給了五百萬。你拒絕了,那天你走時你說不會後悔,今天你後悔嗎?”陳心華指的是艾倫先生。
後悔嗎?
即便艾倫先生走了,雲若靈都隻覺得對不起她母親,心有愧疚,並無半絲後悔!
“就如你所說,或許你無所不能,但是我並不想就此屈服。”
她還想再爭取一下。
母親的病,總會有辦法的。
她不要因為母親而犧牲席修言,也不想因為席修言而犧牲她的母親。
她相信,老天不會這麼狠心將她逼上絕路。
“看來你是不進棺材不落淚了。”陳心華麵上冷然,但眉宇間已閃過一絲不耐。
雲若靈這個賤女人竟軟硬不吃,那行,就別怪她入狠招了。
她拿起電話,找出都華醫院院長的號碼撥了過去:“喂,是墨院長嗎……”
話剛說一半,就被人搶去。
扭頭一看,竟是席修言。
他氣喘籲籲,怒氣衝衝,卻是不看她,徑直走到雲若靈的身邊。
“為什麼哭,我不是說了,有我在,你什麼都不用怕。”看她流淚,席修言心疼得很,抬手為她點點拭去,動作溫柔。
“你怎麼來了?”雲若靈吸了吸鼻子,努力不讓自己哭,卻是眼淚流得更凶。
好像她每次遇到麻煩,他都能從天而降,來到她身邊,給她安慰,給她鼓勵,給她依靠,他是神麼?
怎麼總能及時出現!
“我一早就接到盛齊洺的電話說艾倫要請辭回國便知事情有異。”席修言指腹在她臉上輕輕抹擦,像是在撫摸一件易碎的藝術品。
“那你又是怎麼知道我在這兒的?”
艾倫先生要走,應當先趕去醫院不是嗎?
“找你還不簡單。”席修言指尖點了下她額頭,無奈又心疼道,“以後不許再哭,天踏下來有你男人頂著,知道嗎?”
一句天踏下來有你男人頂著,讓雲若靈滿腹委屈瞬間化為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