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年間的話,北京城啊是裏九、外七、皇城四。

說的是打明清以來,北京城被這裏裏外外共二十座城門關著。

所以它又叫四九城。

而在老北京城南,有條街叫琉璃廠。

因元代在此建窯燒琉璃而得名。

元、明兩代,這還是個鳥不拉屎的地界兒。

乾隆年間,因修《四庫全書》,致使文人騷客聚集於此。

再經年累月,漸漸的文玩、古董、字畫又加了進來,成了條獨具特色的長街。

此時,東琉璃廠有家古玩店,名叫泛古堂。

掌櫃佟奉全正飲著茶,看著門口,若有所思。

夥計二奎見狀,頗有些好奇問道:“爺,您在等誰呢?都坐了快一中午了。”

佟奉全沒有應聲。

沒人知道,他其實是個穿越者。

隻是他沒料到,自己竟成了《五月槐花香》中的佟奉全,還繼承了佟奉全前世的記憶。

他打小在格古齋當學徒。

後來經慶王爺出資,開了這泛古堂。

回想起佟奉全的前生,真是既可悲可憐而又可恨。

一輩子老實本本分做買賣。

結果被人陷害,被流氓地痞敲詐勒索,還進了號子,鋪麵也被人強占了去。

眼睜睜看著唯一的好兄弟,在自己麵前飲彈自盡。

甚至因一時心軟,還接盤了一個懷孕的寡婦。

而自己最愛的女人,也因為誤會離他而去。

等兩人再相見時,已身份懸殊,物是人非。

他被汙蔑成倒賣文物的漢殲賣國賊,差點沒被......

最後,他在琉璃廠落魄孤獨一生。

用兩個詞來概述他這一生,窩囊、憋屈。

如今再世為人,他發誓,絕不再做那受人欺淩的濫好人。

而當年坑害過他的那些人,絕不能就這麼了了。

這時,進來一五十歲上下的小瘦子。

那人戴頂瓜皮小帽,留一嘬小胡子,手裏包著件東西。

滿臉的狡黠樣。

他便是佟奉全在等的人,燕居閣的掌櫃,沈鬆山。

佟奉全站起身,佯裝幾分客氣道:“喲,沈掌櫃,什麼風把您吹來咯?”

沈鬆山將包袱放在桌上,拱手行禮道:

“佟掌櫃您安好。這不,剛得了件好東西,想讓您給幫忙掌掌眼。”

掌眼是行話的講法,就是鑒別一下真偽,估估價。

佟奉全當然知道他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便說道:

“沈掌櫃,您的眼力勁兒,在整個琉璃廠可是首屈一指,沒這必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