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活著沒人願意上趕著去死,哪怕是活的萬般艱難。
慶王沒想到自己轟轟烈烈的一場起事竟然就這麼不溫不火地被一張聖旨給打敗了。
沒有一個人選擇站在他的一邊,他看著城牆上方那一排排的弓箭手,孤立無援地站在原地,良久才仰天狂笑,“君鳴鳳,臨了你還要給我留這麼一手!你以為君相燁就可以成為一個好皇帝嗎?我們拭目以待吧!”
許楚走了過來三下五除二就將人製服,捆了扔在一邊,“是不是好皇帝自有民心所向,而不是你這般妄圖謀朝篡位的人,王爺,你還是擔心一下您的處境吧。”
有生以來是第一次被人如此對待,他出身尊貴,如今居然被這樣一個軍中粗鄙之人言辭羞辱,他不禁怒氣橫生,口不擇言道,“許楚!你以為你又是個什麼好東西嗎?一個靠女人吃飯的軟腳蝦,你以為你娶的是什麼高高在上的公主嗎?不過是別人剩下不要的,難為你還眼巴巴地湊上去犯賤。”
原本還有些許嘈雜的場麵忽然就沉寂了下來,晉安長公主的醜聞,京城中簡直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可是,耐不住人家出身尊貴,即便犯了險些顛覆王朝的罪,也不過是被貶黜為平民,沒有性命之憂。
奇就奇在這長公主殿下也不知有什麼手眼通天的本事,一轉頭就把戍守邊疆十幾載,軍功累累的許楚給拿下了。
沒過多久,這許楚就被攝政王殿下給調回京城駐防了,眼下晉安長公主更是為許楚將軍誕下一對龍鳳胎,放眼整個京城,恐怕在不久的將來,許楚便會成為一方不可小覷的勢力,自己有軍權在手,又因著夫人的原因背靠皇家這把大樹,便是不飛黃騰達也難呢。
於是,眾人皆是安靜如雞,目不斜視那兩位大人物的唇槍舌戰,可是每個人都側耳聽著。
許楚黑了一張臉,轉身看著慶王,一字一句道,“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慶王殿下自知前途盡毀,在這裏隨意攀咬以求一點點存在感!”
慶王聞言停滯了一瞬間隨後哈哈大笑,直笑的彎了腰,他看著許楚搖了搖頭,“許楚,也不知,若是你父親許老將軍還在見你娶了那個害了許家的人會不會跳起來罵你不孝,本王是不是攀咬,你心裏不清楚嗎,你不過是在自欺欺人罷了,遲早有一天你會麻痹不了自己的心,我等著那一天的到來。”
即使公主早已給他建設過心理,許楚還是忍不住心酸,原本她是不需要回到京城接受人們這般的欺辱的,可是,為了許家,為了孩子她還是頂著這樣的名聲回來了。
自從回了京城,她就從沒有踏出過府門一步,恐怕多多少少是害怕聽到這些。
“慶王殿下這是吃不著葡萄嫌葡萄酸嗎?我一個隻知道殺敵的軍野粗人,三生有幸能迎娶皇室公主,我既然娶了她,自然便娶了她一切的過往,她曾經為情所困犯過的錯我從沒有想要否認。可是,慶王你呢,與公主相比你又有什麼值得炫耀的,就憑你想謀奪親侄兒的皇位這一樁大罪,你恐怕餘生都見不到晉朝的天空了。”
慶王心髒猛地針紮一般地疼了起來,他怎麼也沒法相信自己居然就這麼敗了。
他頹然倒下再沒有了爭辯的氣力,望著紫宸殿的方向,那個他肖想了大半生的位置終究還是落空了,他低下頭喃喃道,“明明一切都很順利,為什麼?”
為什麼?許楚看了看他身後跪倒一片的士兵,他們沒有一個人臉上流露出為慶王傷心難過的情緒,恐怕,恨不得他立刻就被關押起來。
“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慶王落網,不過兩天的功夫,其姻親故舊以及餘黨便被盡數緝拿交歸大理寺,這其中就包括李尚書大人的夫人。
李尚書看著對麵被侍衛強行扭送進囚車的夫人,心中竟然覺得暢快不已,她永遠都是那樣高高在上的樣子,難得見到她如今這般整張富貴圓潤的臉上都是恐懼。
“慢著!”
尚書夫人聞言雙眼頓時迸發出一股濃濃的希望,她拖著沉重的鎖鏈撲到囚車邊緣,保養得當的纖纖玉指襯托的囚車的柵欄肮髒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