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身欲走，身後遂傳來他淡淡的聲音，合歡怔了怔，爾後拂袖離開。
合歡剛回到璟儀宮，岑姻就焦灼地迎了上來，“娘娘可算是回來了，皇上這會子正在氣頭上呢，派人四處找娘娘，娘娘去哪了？還惹得皇上生那麼大的氣，還有元貴妃娘娘她……”
“不急。”合歡揮手打斷她的話，“本宮吩咐你的事，你辦好了麼？”
岑姻一怔，對門外吩咐道：“把人帶上來。”
那宮女仍舊是當初的模樣，她垂著頭，神情恭謹地緩步上前，按禮跪拜，合歡揮袖免了她的禮，便屏退了左右，順便將岑姻遣退了下去，岑姻卻躊躇不定，“可元貴妃娘娘那邊……”
“你去看看她，本宮隨後便到。”合歡淡然地道。
岑姻頷首退下。
偌大的璟儀宮內，隻剩合歡同那宮女，合歡蓮步輕移，緩步踱到宮女的麵前，纖纖玉手勾起宮女的下巴，她細細地打量著這個宮女，那宮女也不回避，甚是平淡地回視著她，合歡嬌柔一笑，鬆開了手，“能同本宮對視這麼久的，也隻有你了。”
宮女微笑，依舊不卑不亢地道：“皇後娘娘吩咐奴婢前來，是有什麼事麼？”
合歡繞著她走了一圈，上下端詳，慵懶地道：“像你這樣精幹又懂得分寸的婢女，本宮很想納為己用……”
“謝娘娘恩寵。”那宮女神色平仄沒有半分起伏，仿佛這是預料之中的事，她叩首謝恩，淡然從容。
“本宮看你的眼神，你似乎是認識本宮？”
眼角的餘光環過四周，確定沒人後，宮女接著說道：“說起來，奴婢和娘娘還是舊相識呢。”
這倒讓合歡來了興趣，“哦？”
宮女輕笑一聲，揚手便撕去了自己的麵具，一張清秀俏麗的容顏便顯於合歡的眼前。
合歡頓時一驚，臉色驟變，“綠悠！怎麼是你？”
綠悠低眉斂眸，“奴婢是奉爺的命，假扮成宮女的模樣混進宮，好隨時貼身保護您。”
想起男子臨別時吩咐的話，不由苦笑，爺還是放不下這個女子……她在爺身邊當差那麼多年，從未見爺對哪一個女子這般上心過，她不可否認，她對這個女子至今還心存芥蒂，因為這個女子是穆府的人，更因為，爺喜歡她……
但，爺的命令不得不從，她一生為奴，必得盡忠一世。
哪怕，這個女子是爺牽掛的人……
合歡微微怔了一怔，心中頓有一股暖流流淌過，原來，他還惦記著她……
“他還說了什麼？”再啟唇，聲音不由自主地放柔。
“就這些。”
“哦。”合歡微微有些失落，方要再啟唇說些什麼，卻被硬生生地插進來的一道聲音給阻了。
“皇後還真是自在，朕命人屢次請你，你卻敢抗旨不來。”
“你下去吧。”合歡給了綠悠一個眼神，綠悠會意，立刻退下。
一臉怒意的慕燁正踱步進來，合歡閑散淡然地凝著他，他徑直走到她的麵前，一把將她桎梏，“朕要你馬上醫好元兒。”
合歡慵懶嬌笑，漫不經心地道：“元貴妃同臣妾親如姐妹，臣妾自是會醫，但臣妾有一個條件。”
慕燁的眸底浮起冰冷陰鷙，薄唇輕抿，未發一言，等著她的下文。
合歡語音驟低，“臣妾要皇上立刻放臣妾出宮。”
慕燁麵露冷笑，鼻翼溢出冷哼，仿佛早預料到她會有此一言，“等不及了？”
“對，我等不及了。”
她索性大大方方地承認，甚至平淡地回視著慕燁，她已經很累了，也許一開始的選擇便是錯誤的，她一直錯到了今日，不管將來的路如何，她都要走下去。隻不過，她不要再受任何人的束縛，她要做自己，最本本真真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