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遠睜開眼,麵前站著一位高九丈、著白衣、頂高帽的“人”。
左手執哭喪棒,右手握勾魂索。
“見吾生財”四個字表明了他的身份——白無常。
“時辰已到,隨吾入冥。”隨著兩句勾魂之音,白無常的長舌微微顫抖起來。
“出生入死?剛穿越就見閻王?”蕭遠有苦難言。
前世壽命不長,算是英年早夭,彌留之際一道白光裹著他的一絲生魂跨越時空而來。
不曾想,剛睜開眼就被白無常勾去了魂魄,實在是有些慘。
“天魂守屍、地魂守靈、命魂受審,走吧。”
說著白無常用勾魂索勾住了蕭遠的琵琶骨,長長的鎖鏈往身後一甩,拖著他的命魂往城隍廟飄去。
興許是沒有形體的緣故,蕭遠很快就見到了一間香火鼎盛的小廟。
門額之上掛著一塊黑木金邊的牌匾,上用燙金之色書“城隍廟”,下用暗紅之砂寫“霧源縣”。
進入廟中,一座高二十丈,泥塑城隍像坐鎮當中,旁放著同樣相貌、一人大小的木製雕刻。
隻見一道虛影自城隍像中走出,逐漸凝實,化為了“人”的模樣。
身穿朱紅色官袍,頭戴黑色烏沙,腰間一條墨綠腰帶。
蕭遠光是見他,都覺命魂在顫抖。
城隍取過生死簿,翻到了記載蕭遠生辰死時、功過生平的那頁,接著,鼻腔發出“嗯”的一聲。
“陽壽未盡?”城隍的一字眉皺成了倒八,“點卯時可曾確定?確是這位蕭遠?”
白無常長舌一吐,陰森道:“確定。”
城隍沉思片刻,收回手中的生死簿,麵無表情地看向隻剩命魂的蕭遠:“既已如此,與其去那枉死城,不如到我手下,做走無常,代行無常一職,三年之後送你投胎。”
蕭遠前世隻知黑白無常,從未聽過這走無常一說:“何為走無常?”
“白日做人、一切照舊,夜晚做鬼、專司勾魂。”城隍答曰。
蕭遠思索了一陣,進了枉死城,便是待死之人。陽壽一過,還得過四判官,見十閻羅。
到時飲了那孟婆湯,誰還記得他曾經來過?
“遵城隍大人所言。”
話音一落,蕭遠麵前突然漂浮了三樣物品。
“無常麵具:夜間覆於麵上,活人不見,死者如見黑無常。無常腰牌:陰職專屬,不過你乃暫代之職,隻得使用,不算擁有。勾魂索:專勾命魂之物,化為無常方可使用。”城隍簡單介紹了三件物品的功用。
蕭遠的命魂想要去取眼前之物,然而卻瞬間消失不見。
“戌時前來點卯,吾自會發放,辰時再來換班,物品需悉數上交。”城隍抬手拂去了蕭遠琵琶骨上的勾魂索,“你暫且回去,時間久了,肉身會腐。”
蕭遠隻覺“身子”一輕,向著屍體的方向飄去。
“黑無常被鬼車吸食魂魄,那這位蕭遠的命魂為何還在?”白無常開口問道。
原來,蕭遠昨夜已死。
原本前去勾魂的乃是專司夜間的黑無常,可歸途中被那鬼車吸了魂魄,真正的蕭遠命魂也已入了那妖獸之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