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當年,我每回都抱著和解的態度,欲同他平心靜氣地說清楚,甚至找到許多能夠證明我不是蘇若的妖怪來使他信服。可他從來沒有哪次聽進去過?總是不由分說地就對我下殺招。也隻是在最近這幾十年間,我將蘭妙兒授予我的法子用在了他身上而已。這廝現下竟然敢口口聲聲說我自己誤導了他。我溫錦是長的豬腦子不錯,可豬腦子就代表我蠢嗎?豬腦子比他這狐狸腦子好多了,誰像他整天就想著怎麼把我殺了。我也不會如他這般厚顏無恥,明明自己做錯了事情,避重就輕不說,反抓著另外一件事不放。“你說的晏岑,是那天將我一掌打暈的那隻妖怪吧。你們都送上門來了,正好省了我找你們的功夫,不報那日之仇,我貽紹枉為一族之首。”我忽然一驚,的確啊。晏岑那天為了救我,不由分說、不分輕重一巴掌就將他拍飛了。這死狐狸又沒有個什麼肚量,我居然還明目張膽要他救晏岑。晏岑落在他手上,恐怕沒先被惡氣折磨死,就已經被他折磨死了。“不許你傷害晏岑!”我怒目而視。“真不知道你這厚臉皮是從誰那裏學來的!恁比我的臉還厚,不就是不小心拍了你一巴掌麼?虧你還是個男妖怪,也就這點肚量!”“你!你才是厚臉皮!不可理喻!”他對我孩子氣地吼出這句,立即背過了身子。我瞧著他的背影很是顫得慌,索性也同他一般無恥道:“我不管了,你不治好晏岑,我就呆在這狐狸窩,天天揍你一拳!直到你願意治他為止!”“你還是擔心你自己吧。”聲音又恢複了常有的淡定冷漠,他轉過身來俯視著我,麵色淡淡,有些輕蔑。我當即往後警覺一退,不斷環顧四周。並沒有什麼動靜,也沒有什麼狐妖接近,暗暗鬆懈了一些。
我掉頭怒視他:“你又耍我。”“哼。”他輕笑一聲,道:“我雖然敵不過你,不過你的朋友,可不見得。”糟了,晏岑和秋月裳!我撒腿就跑,他卻又慢悠悠道:“狐族所有的狐妖傾巢而出,你的勝算,連一成都沒有。”“啊!我要瘋了!”我崩潰地又往回跑到他跟前,一把揪住他的衣襟,狠狠道:“你到底要搞什麼?就不會爽快一點,直說嗎?”“我說過了,仇人我豈會救?而你,犯的錯我豈會饒恕?”他用力不急不緩地,一根一根掰開我的手指,忽然展顏一笑,輕聲道:“我再也沒有蘇若了,你就做我的蘇若吧,溫錦。”我愣在當場。他那一笑,雖然看似開心,卻悄然令我心中一痛,就好像這個笑臉,本來應該是哭泣的。我還聽見了我的名字,他第一回,喊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