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子楚還是看出她嘴角的苦澀，木璃湮的異常他也是注意到了，可那又如何，誰又比誰過的好呢。
“開個條件吧。”
鬱孤月原本沒想用幾句話就將他說服，不過看他還有心情嘲笑自己，想必是還不錯。
“你拿去吧，如今的我早就沒了什麼心願，皇兄無論如何也不會複生，這我早就明白，畢竟留著慕容氏的血，皇兄的心血也不能白白辜負，說到底是我自作孽。”
不知不覺，慕容子楚的稱呼逐漸改變，整個人也愈加傷感和孤獨了。
“那就先欠著吧，本神女要處理的急事有點多，待一切塵埃落定，我想我會回來看看你，那時你若是還有心願，我必允你。”
鬱孤月不是婆婆媽媽的人，不過想著自己這話也是敷衍，便隨手拿出一卷玉簡遞給慕容子楚。
“也不讓你吃虧，你若要聯係我便滴了血對著玉簡講話便是，那時無論你是有了心願亦或是身處危險，我都不會坐視不理，不過這玉簡也隻能用三次罷了。”
“為何？”
慕容子楚顯然沒想到鬱孤月如此寬容並且替他著想，原本可以大罵他一通順便把天書取走的，如今......
許是看到了他眼中的疑惑，鬱孤月無奈的笑笑。
“我本想讓塵緣散盡，卻沒想到終究是越欠越多，如今能還一點便是一點，就算日後落得個魂飛魄散的下場，也是值了。”
“你，究竟發生了什麼？”
許是聽出了鬱孤月類似遺言一般的感慨，他竟有些擔心，不得不說，鬱孤月感覺這個少年還真是有趣，終究是太過善良，然而她終究不是什麼好人竟也在利用起他這份善良。
“你是個好皇帝，其實你皇兄原本便想著禪位與你，他終究還是想為你清除障礙罷了。”
鬱孤月一語道破天機，慕容子楚卻覺得五雷轟頂，原本他便覺得父皇定是日後要傳位給明王，自己也安心的為這個哥哥鞍前馬後，直到收到了母親給他的遺書，原來他敬愛的皇兄隻是一個為他清除障礙與危險的人，與鳳舞的合作也是為了讓他不受傷害。
說到底，還是他太沒用，沒用到連自己的母親也要受人算計，以性命為代價保全自己，沒用到，要讓自己最討厭的人反過來安慰他，甚至自己要靠著讓皇兄留下的東西繼續獲得庇護。
“我是不是很可笑？”
慕容子楚滿臉的嘲弄，一臉決然的從暗格裏拿出鬱孤月想要的天書，見鬱孤月在調息，便也不再理會呆呆的望著窗外的月光，卻不知，此時的鬱孤月也並不好受。
鬱孤月捧起天書，默默運起法訣，隻覺得一股巨大的洪流溢滿她的全身，撲麵而來水聲的似是上古神靈的低吟讓她感受到無比的清醒與痛苦。
“啊”
汗珠一點點的滴落，鬱孤月還是在咬牙堅持，那一樁樁一件件充斥著五味雜陳的事件衝擊著她的眼球，靈魂也在以驚人的速度縫補，盡管這充滿了無盡的痛苦。
她的眼前湧上了一個又一個人，胸口仿佛又被什麼東西溢滿，那些在她認為虛幻不堪的記憶，竟如此生動與真實，滄海桑田匆匆變幻，幾世輪回，千萬痛苦，在這塵世上受罪的又何止她一人，果然她要給這種繁雜的關係劃上一道句號。
“終於，是避不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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