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客氣，南曉直接點破：“你讓連長在新兵連拉我的仇恨。”
“沒錯。但你準備如何解決呢？是找個地洞躲起來？還是跟宋仁一樣天天拿自己的津貼幫趙熊他們打紅燒肉？不、那不是領袖人物的做法。”
“哪個再來挑釁，我就揍得他生活不能自理。”
許藍微笑點頭：“嗯嗯、簡單粗暴但有效。曆史上很多暴君都這麼做。它非常快刀斬亂麻，但並不是最好的選擇。你可以讓所有人害怕你，讓他們全都閉嘴，但同時也無法得到他們的支持。作為一個領袖，你不能凡事全靠自己。你得學會借助別人的力量。要選擇合適的人，把事情交給他，自己隻做評估。”
南曉想了想，反問：“你有什麼建議？”
許藍回答：“要讓他們對你心服口服，隻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在訓練中出類拔萃。優秀、再優秀、遠遠把他們甩開，讓他們認識到跟你存在巨大的差距。人對稍微超過自己的人會羨慕嫉妒恨，但對遠遠超過自己的人，他們隻會佩服，並心甘情願承認他的領導。”
“如果我做不到呢？”
“這可不是我想聽到的回答。記住，南曉同學，別忘了戰爭還沒結束。澤塔星人在全球每個大城市上空都停泊了一艘母艦，以此為基點，控製著成百上千萬的戰鬥艇。它們的科技遠遠超過我們，能量護盾、離子炮、反重力引擎、很多很多。這是一場實力懸殊的戰爭，為了打贏，每個人都要竭盡全力。我希望你也一樣，好嗎？”
許藍的話似乎有道理，南曉若有所思。
許藍又說：“人人都有自由，但為了集體利益，有時我們不得不顧全大局。現在人類需要你成為領袖，而我的職責就是幫助你，發掘你的能力，最終實現這個目標。為此、我可以犧牲一切。南曉同學，我希望你也有同樣的覺悟。”
“你到底是想把我培養成人類領袖，還是一件工具？”
“某種意義上，領袖其實就是全人類的工具。能力越大、責任越大，你聽過這句話吧。”
“我討厭這句話。”
“格言雖難聽但有用。等我們打贏這場戰爭，你可以盡情討厭這句話。”
說完這句話，許藍拿起餐盤，站起來。
“以後要找我，直接來我的帳篷，”她麵露神秘微笑，“在食堂聊天隻會給你拉仇恨。客觀地說，我在這裏的人氣還是挺高的。對你越好，你在新兵連就越孤立。”
目送許藍離去，南曉陷入沉思。
不得不承認，許藍的話有一定道理。
另一邊，剛走出帳篷，許藍就站住了。一個中年軍官站在那裏，似乎正在等她。
他肩膀上有金色將星，軍銜為中將，比許藍高得多。年紀也不小了，看起來將近五十歲。
看見中年軍官，許藍走過去，不那麼標準地立正敬禮：“趙寧將軍，您好。”
趙寧轉身就走，示意她也跟著走。
走了一陣，他問：“他就是南曉，你極力推薦的那個小夥子？”
“沒錯。”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極力推薦他。我看了他的檔案。根紅苗正，招飛體測成績優秀，但也就這樣了。他有希望成為一個不錯的飛行員。但軍事領袖？你覺得我們需要靠一個還沒畢業的大學生來領導嗎？”
“他會成為那樣的人。我相信，他是這場戰爭的關鍵。”
“我看過你的培訓計劃。有些地方，是不是過於不切實際了些？”
許藍臉上滿是充滿信心的微笑：“不經曆一些事情，他就無法成為人類有史以來最優秀的軍事指揮官。”
趙寧搖頭：“你這是賭博心理。人類的命運不可能交給一個或幾個英雄來決定。誰也扛不起這樣的責任。”
許藍聳聳肩：“英雄造時勢，還是時勢造英雄，誰知道呢。”
趙寧換了一個話題：“你在新兵連給他製造了一些麻煩。”
“沒錯，他需要證明自己可以獨立解決問題。如果哪天他迷失在太空，被困在一艘澤塔母艦上，他能依靠誰呢？任何時候，他都必須靠自己的力量找到辦法。如果他萌生了依靠別人的念頭，他就完了。到時候我會接受你的建議，安排他去當飛行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