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子。”
德子回了她一個微笑,然後看向殿外不再說話,溫柔的陽光灑在她的衣上,泛出淡淡的光輝。
不知是這宮殿蒼白,還是陽光蒼白,才會使得這宮殿中陽光下的人也變得蒼白起來。
“公子!”
宗盛才剛回來,立刻有一人跑了過來。
宗盛認出這是白天送那個女人去宇治川的武士。
“怎麼啦?那女人送走了?”宗盛以為這人是要向自己彙報白天的事,本來就不是什麼要緊的事,自己也沒放在心上,邊說著便想往屋裏走。
“公子稍等!”武士上前,左右望了望,然後湊到平宗盛耳邊說著什麼。
隻見平宗盛聽完,麵色一下變了,盯著那武士的眼睛,嚴肅問道:“你看清楚了?”
“不會看錯。”
“那遮那王呢?”
“這倒沒有,我送那女人到宇治川時,隻見到了那日與遮那王一夥的男人。”武士停頓了一下,又緊接著說道:“不過我相信遮那王一定與他們在一起。”
平宗盛這時已滿臉殺氣,想起上次沒能抓到遮那王心中就一直咽不下這口氣,本以為那小子跑了,現在又讓他聽到了這樣的消息,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做得很好,你立刻多帶些人,這次一定要給我抓住遮那王,抓不了活的就抓死的,至於其他人。”宗盛說到這裏,冷哼了一下:“一個都別留!”
“是!”
武士應聲,緊緊按住腰間的太刀正要退下,卻又被平宗盛喊住。
“這件事不要與任何人說,包括重衡公子,知道嗎?”
“明白了!”
中午的時候天氣有些陰沉,略微飄了一場小雨,但很快就放晴了,夏日雨後的陽光自雲間傾斜,浸潤了小鬆第小小的前庭。防雨窗敞開著。屋子門前的空地上,精心修剪過的草木浮現在淡薄的光線裏,樹梢中幾滴殘剩的雨滴落向地麵。
“千歲還是第一次來看真玉呢。”
庭前的殿內,平重盛看著懷抱真玉的千歲,笑著說道。
“真玉出生的時候因為要忙著德子入宮的事,實在抽不出身,真是對不起。”
千歲將真玉蓋在額上的衣服稍稍掀開了些,這時,方才閉著眼睛小睡的真玉像是感覺到了有人,睜開了眼睛。
“呀,不小心吵醒他了呢。”千歲擔心真玉要哭鬧,沒想到真玉卻睜著烏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盯著她看著,然後掙紮這雙手像是要往千歲的頭發上摸去,剛摸到了一撮就“咯咯咯”地笑了起來,好像很開心一般。
“你看,真玉很喜歡你呢。”
千歲因為真玉的舉動微微一愣,因為是經子的孩子,當看到這個孩子時千歲無法從心底裏喜歡真玉,但是此時看著真玉純真的笑臉,千歲的心又不由軟了下來。
“因為我是他姑姑嘛。”
重盛看著千歲懷中安然快樂的真玉,良久,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
“千歲覺得辛苦嗎?”突然,重盛毫無預兆地問道。
“什麼?”
重盛將目光移向院外,濃重的水汽還彌散在庭院的空氣之中,幾名衣裝華麗的侍女從對麵的走廊上緩緩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