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事件脈絡(1 / 2)

蔣前鄉長當然想不到,這女孩就是他說做了那些事的李大富的女兒,他苦笑了下,接著說道:“其實發現狗頭金和富礦脈,我也想到了,或者這也是我被趕下台的原因之一,我下了台,又利用礦難治了礦主的罪,那礦不就成了別人的了?我在這礦上插一腳,自然要把我插的這腳砍了。”

江晨愣了下,他還真沒想到過,這個理由也能成為鄉長下台的借口,不過,財動人心,沒準真是借機奪礦:“不過,報導上不是說。金礦不是都收歸國有了嗎?趕你走給國家好處,我想沒人會這麼蠢吧?”

蔣前鄉長吃地笑了一下,有些不屑:“收歸國有的那是些什麼礦?像這個死人的礦,後麵兩年後解了封,照樣是私人在開采!”至於是哪方麵的私人來開采,他也懶得再說,他知道不說江晨也能明白是誰在其中得利。

江晨沉默了,這中間牽扯了太多人和利益,現在看來,隻是一個鄉·長和一個副·縣·長下台,那處理算是輕得不能再輕了,誰又能想得到,如果這蔣前鄉長說的都是真的,那這礦難也許還會有更值得推敲的地方,當然,也隻能是推敲推敲,當事人,有的死了,有的退休了,有的如日中天,不管誰把這二十多年前的事翻出來晾曬,那肯定會被體係一致的打壓。

見幾人沉默無語,蔣前鄉長一時也沒話可說了,這些話藏心裏二十多年,可以說就是影響他一輩子的原因,說了出來,對於這片天地沒啥影響,卻影響了幾人的心情和思緒。

客廳內一片死寂,連一向作賤的郭大師,也停止了思考,想著這件事的前因後續。李婉婷自然更不會有什麼說的,從昨天開始,一件又一件發生的事直接就是轟炸著她的神經,當把這一切從底層翻到表麵的時候,她哪想得到,這中間會如此的腐臭和鮮血淋淋?

蔣前鄉長也覺得這樣太難受,站起來,接了一壺水又重新燒上,等水開了,給三人杯裏續上水,這個動作很好地舒緩了客廳裏的氣氛,禮貌的叩手指說聲謝謝,讓剛才的沉默稍稍改變了些。

坐下後蔣前鄉長籲了口氣輕聲說道:“還有一個,就是你們剛才提到的那個叫張力的礦工,你們猜不到他是如何死的。按理來說,他下礦,也應該是與其他礦工一起,被埋在下麵的岔洞內,但他並不是如此,他死在接近礦洞口的地方,他也不是被埋而死,而是被一塊被炸@藥崩落的大石砸到了頭上而死的。”

江晨望了眼郭璞,這難道就是那開門見火引起的意外:“砸死和被埋而死,區別不大吧?反正都是在礦內死的。”

蔣前鄉長搖搖頭:“區別大了,在差不多洞口的位置被石頭砸死,那最大的可能是什麼?很簡單,就是他們放了炮,卻不想炸@藥用多,正好崩落了石塊砸到他。”

江晨臉色變得陰沉,作為一個刑警,這方麵的簡單推理自然是知道的,當聽到蔣前鄉長說了人在接近洞口砸死時,他就有了這想法,這也是比較合理的解釋。

蔣前鄉長接著說道:“你們或許不知道,這個張力,和那個李大富,兩人關係好得不得了,李大富可是一直住在張力家的,不是他一人,而是李大富一家人都住在張力家,你們可以想像他們的關係有多好?如果再把這層關係算上,我想更容易得出這樣的分工——李大富負責的是放@炮,張力是引誘看場人進礦洞的人。”

隨著蔣前鄉長把這一層再說出來,按他這二十多年的推想,大致就可以得出了礦難發生的脈絡:張李二人挖到了一塊價值極高的狗頭金,關係很好的兩人自然就想到要如何把這狗頭金占為己有,於是就想到了把看場人騙進洞,用炸@藥把人埋裏麵,反正礦難經常發生,死兩三人也正常。結果是沒控製好藥量,這一炸把整個礦洞炸塌了,看場人是埋在了裏麵,其他的礦工也被埋了,一不小心,連做計劃的張力也死在了礦裏,於是李大富慌了,就叫了萬幹事商量事宜,萬幹事給了他應付的說辭,再藏了狗頭金。

李大富的事情處置完畢,年輕的萬幹事自然想到要利用這事,於是就打了市裏電話,至於這市··長電話可能是他平時留意得到的,也可能是跟蔣鄉長不對付的書·記給的,這已不重要,而正好,這副市··長需要這個政·績,也可能需要那個礦,於是雷厲風行地就下了鄉,把事情給攬到了自己的盤子裏,不管這中間是副市··長計劃的,還是萬幹事把這事策劃了跟副市··長說的——後者的可能性更大些,於是這礦難就變成了一場盛宴,除了死去的礦工和看場人、下台的鄉·長和副縣··長以及進監獄的礦主,其他人都開了香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