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聽完了戒色的故事,白老爹忽然有些後知後覺的發現戒色的故事似曾相識,等白老爹明白過來的時候,戒色早已背過身去,就算是看不見他的臉,可白老爹依舊猜到了,戒色害怕自己擔心,一定是背過身去,悄悄的傷心著,獨自一人舔舐著自己的傷口。
許久,戒色回過身來,歉意的對白老爹說道:“貧僧失禮,讓您老見笑了!”
白老爹了然一笑,微微捋了捋胡須,看著戒色的表情越發讚賞,白老爹微微頷首點頭,讚同道:“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可也是未到傷心處罷了,若是到了傷心處,那淚水也照樣是嘩啦啦的直流的。戒色大師一片赤誠之心,老夫已然得知,大師別妄自菲薄,老夫又豈敢笑話你?”
戒色釋懷,終於明白,原來白老爹對自己是沒有意見的,從前都是自己想多了,所以才會覺得白老爹對自己耿耿於懷,可今日看來,前番之事都是自己想多了,若是白老爹真是對自己有成見,又怎會讓人帶自己來這裏呢?一想到此,戒色不由心花怒放,這些年來,自己苦苦守候陌兒,沒想到卻也收獲了白老爹的讚賞,陌兒,若你能看到這一幕,應該也是高興的吧!
見著戒色高興的神情,白老爹微微漲紅了臉,過意不去的開口說道:“說到底,當年也是老夫的錯,若是老夫沒有投靠張府,就不會隨著那道士一起去捉你和陌兒,若不是隨著那道士一起,就不會誤手傷你,不誤手傷了你,你跟陌丫頭之間又怎會有那麼多曲折?說到底,還是我這個當爹的沒用,保護不了自己的女兒不說,還誤手傷了人,致使你跟陌丫頭的大好姻緣毀於一旦!”
戒色聽得白老爹如此說,連連搖頭否認著:“不是的,不是的,當年您老那一掌,貧僧從未怨恨過您,若不是您的那一掌,陌兒未必會對貧僧坦誠相待,貧僧也不會看清楚自己的心,那貧僧又怎會接受陌兒,願意陪她一生一世呢?若不是那一掌,貧僧這輩子恐怕都要負了她,讓她在三界之外魂飛魄散,那貧僧又有何臉麵去見觀音大士和王母娘娘呢?”
白老爹不曾想過戒色竟能有此胸懷對自己寬宏大量,連忙站起身來,雙手緊緊的握著戒色,滿臉感慨道:“戒色師父小小年紀便已能由此胸懷,實在是讓老夫刮目相待,以前是老夫糊塗,不知大師竟如此爽快豁達,如今老夫也算是找到了一位至交,真是老夫之幸!”
“白老爹過譽,貧僧受不起,貧僧不僅晚了您一個輩分,隻要白老爹不再對貧僧有成見,貧僧就已經很開心了!”戒色滿臉動容,白老爹對自己釋然,自己說不高興那是假的。
“吱吱、吱吱”不知何時,小白狐跑了回來,嘴裏還銜著一直簪子,小白狐看白老爹和戒色的神情,走上前蹭著戒色的僧袍,歡快的叫個不停。戒色見小白狐叫的歡快,彎下腰,輕輕的抱起小白狐,看到簪子的那一瞬間,戒色的手微微顫抖著,那簪子分明就是陌兒生前最喜歡的簪子,卻沒想到竟然被小白狐叼了過來。
“戒色大師,坐著說話吧!”白老爹見戒色的黯然,便引戒色坐下,隨後白老爹自己在戒色對麵也坐了下來。
看著戒色懷中的小白狐,白老爹欲言又止,終究還是不忍心,開口說道:“戒色大師,老夫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當然,這隻是老夫愚見,若戒色大師覺得老夫說的不對,大師就當是個玩笑話吧!”
忽然戒色心中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總覺得白老爹要說的事情跟自己有莫大的關係,隨即抬頭,伸手撫摸著小白狐光滑的毛,狀似不經意的開口道:“不知白老爹您有什麼事情要說?貧僧願聞其詳!”
白老爹意有所指的看了看戒色懷中的小白狐,吞吞吐吐了一陣後,忽然歎了一口氣,直截了當的開口說道:“戒色大師,老夫覺得你懷裏抱的這隻小白狐應該是陌兒無疑。陌丫頭小時候還沒修煉成人的時候,也是通體雪白,一雙盈盈的紫眸,跟你懷中的小白狐一般無二,所以老夫暗自猜想著……”
白老爹的話還沒說完,戒色的雙手不聽的顫抖著,不去理會懷中小白狐的叫聲,戒色低頭,怔怔的看著懷裏的小白狐,此時的小白狐早已淚流滿麵,淚水淌過臉龐,臉上的毛被淚水沁濕。像是聽懂了白老爹和戒色的話,小白狐伸出爪子撓了撓臉上濕噠噠的毛,而後便左右不停的打量著白老爹和戒色。
戒色渾身一震,白老爹說的不是不無道理,不然為什麼自己初到棲荒山的時候,就能如此順利的遇到她呢?隻是自己初時並未曾注意到,隻覺得乍一見到小白狐的時候變喜歡上了那隻可愛的狐狸,卻未曾多想過什麼,經過白老爹這麼一點撥,戒色頓時茅塞頓開,前後的事情串聯起來,看來這一切並不像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