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用盡了一生的力氣,太子抱著蕊雪終於回到了延祚宮,可是蕊雪也徹底的昏迷了過去,幾乎隻是一炷香的時間,整個宮裏的太醫都陸陸續續的趕到了延祚宮。
“啟稟太子,太子妃所中的箭上有毒,微臣等已經盡了力,還請太子節哀!”幾乎所有的太醫都是一樣的說辭,太子揮退了那些養著卻不起任何作用的太醫,呆呆的看著床上那臉色幾近蒼白的嬌人兒。
“讓開讓開!”幾乎是粗魯的聲音,之間天機子扒開人群,來到了太子身邊,不容分說,從懷裏掏出兩顆藥丸便塞進了蕊雪口中。
這場宮變,來的始料未及,當然,七皇子也為此被皇上所誅殺,謀朝篡位,弑君殺父的罪名也隨著七皇子被處死而煙消雲散,隻不過苦的卻是如今依舊仍然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蕊雪。
“雲巧,太子妃怎麼樣了?”剛剛下朝歸來,太子便迫不及待的來到蕊雪寢宮探望蕊雪,直到這幾日,太子方才覺得蕊雪對自己的意義,若可以,沒有父皇,也沒有母後,自己真想跟蕊雪一起,一起昏迷、一起老去。
太子的眼淚滑過臉龐落在蕊雪的俏臉上,就像是有感覺一般,蕊雪的手指跟著動了動,隨即便睜開了眼睛,見太子正兀自在流淚,蕊雪虛弱的開口道:“傻瓜,哭什麼呢,蕊雪這不是還好好的麼?太子殿下不知在為何而哭呢?”
倏然聽到蕊雪的聲音,驚得太子以為是幻覺,可低頭的時候,對上那一雙水盈盈的翦水秋瞳,太子這才發現原來蕊雪真的醒了過來,劫後餘生大概就是這種感覺吧,太子再一次喜極而泣,看著麵前露出蒼白笑容的佳人,眼眶再一次忍不住紅的透透的,上天果然待自己不薄的,竟是這樣,還將蕊雪送了回來。
“雪兒,你瞧我,我都高興的傻了,你別動啊,我立即讓人去宣太醫,等太醫前來查看你的傷勢,你千萬別動,等我,我馬上就回來了!”太子高興的起身,雙手示意蕊雪別動,而後小跑著出去宣太醫。
看著那抹急匆匆的身影,蕊雪的鼻子忽然一酸,這輩子或許這樣對自己的結局是最好的,太子嗬護自己一如最初相見一般,自己能有幸嫁給太子亦是自己的福分,可那日自己昏迷的時候躺在那麼溫暖的懷抱之中,那又是誰的懷抱?那懷抱竟那樣溫暖,那感覺似曾相識,可自己卻想不起來到底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了。
太醫乍然聽說太子妃蘇醒,魚貫而入,一個個都上前,隔著絹帕為太子妃把脈,這脈象可真奇怪,明明是垂死之人,可這脈象卻勃然有力,到底是何原因呢?
一位太醫大著膽子上前施了一禮道:“啟稟太子殿下,太子妃雖然已經轉醒,可是體內的餘毒卻沒能清除幹淨,這餘毒可大可小,隻怕日後會影響太子妃的玉體呢!”
太子立即勃然大怒,厲聲嗬斥道:“宮裏養著你們這群太醫,若是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還要養你們做什麼,嗯?”
眾人立即紛紛跪下,誠惶誠恐道:“請殿下息怒!”
不知何時那虛弱的嬌人兒也在叫喚太子,太子回過身去隻見蕊雪對他招了招手,太子上前,蕊雪盈盈笑著說道:“好了,不是什麼大事,幹嘛要發那麼大的脾氣?這事情莫再怪那些太醫了,我自個兒又不是不會逼毒,讓他們都下去吧,這來來往往的許多人在眼前晃來晃去,晃的我眼都花了!”
“好了,你們都下去吧!”隻一句話,眾位太醫如蒙大赦,紛紛帶著醫箱離開。
一轉眼便到了年下,年下的日子總是格外忙碌,這兩日連著在寢宮裏待的悶極了,蕊雪便讓雲巧陪她出去走走,可不曾想到剛剛走了沒多遠,這漫天下雪便撲簌簌的下了下來。
“阿嚏!”蕊雪渾身請顫,不過是一陣寒風罷了,竟不知身子何時變得這麼嬌弱了。
這天夜裏,延祚宮人來人往川流不息,太醫院值守的太子慌忙趕了過來,說是太子妃風寒,於是這絡繹不絕的人群便因著蕊雪忙的團團轉,可蕊雪絲毫不覺的,一張笑臉通紅,渾身高熱不止。
饒是如此,蕊雪的身子越來越差,眼看著麵前的佳人,太子心痛不已,可再痛又有什麼辦法,自己並不能替她分毫啊!
除夕夜,蕊雪的精神尚算好,太子見蕊雪精神,便回了皇上不去參加晚宴了,等宮人們將一應吃食送了上來,太子又打發了下人們去外間的暖閣裏候著,自己在屋裏陪著蕊雪說說話兒。
“雪兒,今兒乃是除夕,咱們一起守歲,守得時間越長咱們日後的福氣也越長!”太子笑意盈盈的陪著蕊雪說話,順手為蕊雪撚起一塊水晶糕,“素日你你最喜歡吃水晶糕了,今日我特命禦膳房準備了一些,你嚐嚐看!”
“嗯,好!”蕊雪順從的接過太子遞過來的水晶糕,慢慢的放入口中,禦膳房裏做的,果然都是上品,入口細膩,口感極好,蕊雪一連吃了好幾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