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臣雖然大婚了,可兒臣待父皇母後的心思還是一樣的,還請母後別往心裏去!”太子見母後如此說,心中自然也知道皇後是極喜歡蕊雪,不過是口頭上說說罷了的事情。
“啟稟皇上、皇後娘娘,禦花園管事求見!”趙公公上前幾步,躬身行禮,對皇上說道。
皇上微微皺了皺眉,但依舊揮了揮手,道:“有什麼事不能等太子和太子妃請安後再說,非要急於這一時半會兒的麼?”
“回皇上,禦花園的管事公公隻說是急事,要立即麵聖!”趙公公如實稟告道,聽那管事公公的話,也確實是十萬火急的事情,要不然也不會再太子和太子妃給皇上、皇後請安的時候前來打攪的。
“宣!”
“奴才給皇上、皇後娘娘、太子和太子妃請安!”一個身形微胖的內侍恭恭敬敬的走上前行禮請安,聲音中透露著幾分惶恐不安,“啟稟皇上,剛剛奴才在收拾禦花園的時候,在禦花園發現了一具女屍!”
“混賬東西,今日乃是太子和太子妃大婚後第一次前來請安,休得信口雌黃,如此衝撞,小心本宮和皇上唯你是問!”皇後重重的拍著鳳座,粉麵含怒的看著禦花園的管事。
“娘娘饒命,奴才該死奴才該死,隻是那女屍有人認出來說……說……那是……”那管事公公不敢一口氣說完,偷偷抬頭打量著上座的帝後,怯弱的又低下了頭。
“說,到底是誰?”皇上隱忍著怒氣,看著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管事,厲聲嗬斥道。
“有宮女兒認出來那是荀宰輔家的千金!”那管事話公公說完,便伸手去擦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一邊是皇上,一邊是宰輔,都不是自己惹得起的人,但皇上畢竟是太子,太子再怎麼著也是皇宮的主人,而宰輔官再大,說到底也隻是皇上的臣子而已。
“什麼?你說……你說……你說是誰?”最先反應過來的不是皇上和皇後,而是太子,剛剛在管事公公說話的時候,攬著蕊雪纖腰的手就開始止不住的顫抖,直到那管事公公說出乃是荀宰輔家的千金的時候,太子的手倏然抽開,立即上前一把揪住那管事公公的衣領,滿臉不可思議的看著他吼道。
“回太子殿下,有宮女……宮女說……乃是荀宰輔家的……的小姐!”管事公公被太子一把擰起來,磕磕絆絆了半天,終於說完了。
管事公公的話剛剛說完,太子的手一鬆,管事公公便從懸著的空中落了下來,一陣悶哼,摔在了地上。太子愣愣的看著青磚上映出的自己的影子,踉蹌著後退了幾步,怎麼可能,荀鳳黎怎麼會死了呢?她不是還在詛咒自己跟蕊雪的麼?怎麼會死了呢?那個早上還在自己眼前穢亂不堪的人怎麼會死了呢?
太子的一舉一動都看在蕊雪眼裏,一直以為太子殿下是真的愛自己,至少他的所作所為都是為了自己,可是他聽到荀鳳黎的事情的時候,那臉上的表情和倉皇失措自己是看在眼裏的,原來自己太子妃的頭銜不過是個笑話而已,太子他心中著真在乎的其實是荀鳳黎吧,那麼此時他是不是在恨自己、在惱自己霸占了本該屬於荀鳳黎位置呢?
眼光一閃,剛剛那管事公公不是說荀鳳黎的屍體是在禦花園發現的麼?那荀鳳黎的死會不會跟昨晚太子沒有回寢宮有關呢?蕊雪狐疑的看著太子,隻見太子臉色蒼白,額頭上細密的汗珠不斷的往外涔,絲毫不像往常那個沉穩淡然的太子,此時的他更多的是恐懼,可是他是太子,他有什麼好害怕、好擔心的呢?
“好了,你在前麵帶路,咱們都去看看,若真是荀宰輔家的丫頭,那還得好好查上一查荀丫頭為何會落水!”皇上起身,皇後跟著皇上一起,大步走了下來,那禦花園的管事公公立即在前麵帶路。
禦花園一隅早已圍了好幾個前來打探的宮人們,宮人們竊竊私語,宮女們都麵紅耳赤的看著那剛剛被打撈起來的屍體,渾身僅著一件薄如蟬翼的細紗,大紅的鴛鴦肚兜映襯著泡的發白的肌膚格外讓人覺得恐怖,烏黑濃密的發絲如還早一般散亂在肩頭,還好表情不算太過猙獰,雖然睜大著眼睛,但好在五官還算正常。
“這不是荀宰輔家的小姐麼?怎麼穿成這樣落水了?嘖嘖嘖,真是不敢看!”一旁的兩個小宮女刻意壓低了聲音說道。
“哎呀,一看就知道你是不知道內情的人呢,你是不知道吧,荀小姐自小就是跟著太子殿下一起玩大的,女孩兒家的心事麼,咱們又不是不明白,荀小姐論出身也是配得上太子殿下的,可是太子殿下卻娶了南宮小姐為妃,你說荀小姐能夠甘心麼?”另一個宮女有幾分幸災樂禍的說道,“你看她的那衣服真不叫衣服,一個大家閨秀穿成這樣,哎喲,真是造孽,快別看了別看了!”
聽得禦花園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圍在女屍邊上的宮人做鳥獸狀散開,一時間禦花園都平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