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塵穀中,漫山遍野的桃花珍奇鬥豔著,這絕塵穀的天氣,一如陽春三月般,溫暖舒適,而這桃花,卻是經久不敗。
天氣越溫暖,桃花開的越是鮮豔無比。
桃樹下,有一紅裳女子正在樹下練習武功,她動作熟練的做出各種動作,手中的長劍在空中揮灑出漂亮的弧度,雲裳翻滾,桃花紛飛……
輕點足尖,躍過桃花林,在慢慢降落。如此,周而複始。
桃花林旁,一身白色衣袍的男子獨自站在一旁,他的視線,從未離開過女子的身影,一陣疾風吹過,他隻覺得心中一陣沉悶,隨後,嘴裏有一股腥鹹的液體從嘴角溢出,“咳咳,”他用手捂住嘴巴,白皙的手掌中,鮮血淋漓。
他好心疼她,她這樣沒日沒夜的練習武功,努力修複被毀的筋脈,她過的好辛苦,他看在眼底,疼在心尖,可是,他卻不能幫她什麼,他自己已經是萬毒纏身了。
他還能陪她多久,他都不知道,盡管如此,他還是感激上蒼,這些日子,能跟她朝夕相處,他已然足夠了。
“陌兒,我還能陪你多久?”
春去春來,一年後。
東祁元年,三月初,這一年的東祁,經曆了一場浩大的劫難。
烽火連天的戰場,一片喊殺聲,馬蹄聲,聲聲入耳。
西明軍隊勢如破竹般,一舉攻下了東祁的兩個邊關小城。
東祁皇宮,朝堂之上,大臣一遍沸騰之聲。
‘陛下啊,您可要拿主意啊,那西明的軍隊已經占領了我國兩個城池,這樣下去,該如何是好啊……”
朝堂下的老臣們,早已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
那高坐與龍椅上的帝王,一張俊秀異常的臉上看不出絲毫緊張,那雙好看的鳳眸中,有著別人看不懂的算計。
“愛卿不必如此驚慌,朕自有主張,散朝吧……“大臣們無奈,經曆過一年前的那次祭天後,大家都不敢在帝王麵前多說什麼,那慘死的老丞相,便是最好的前車之鑒。
眾人跪安,隨後各自搖頭離去。
皇甫堯回到宮中後,便換下了明黃色的龍袍,穿上了一件玄色衣袍。
他要去一個地方。
夜幕降臨,今夜,沒有一輪皓月,沒有璀璨的星子作陪,天際一片黑暗,皇甫堯沒有帶一個侍衛和侍從,獨自一人來到了天牢。
守衛的一看是皇上來了,都紛紛跪地行禮。
“打開牢門……”
皇甫堯一聲令下,守門的侍衛便麻利的打開了那扇鐵鎖的大門。
大門打開,他隻是淡淡的擺手,侍衛便恭敬的退後到一邊。
這裏的天牢和一年前一樣,沒有作何改變,唯一改變的是,牢中的男子。
牢中的男子在牢中來回的踱步,隻是,那張顛倒眾生的臉,此時,長滿了細密的胡茬。
男子的神誌似乎不是很清楚。那身亮麗的紫袍,也早已褪盡了應該有的色彩。
他嘴裏不斷念叨著什麼。
皇甫堯站立在牢房門口,一雙好看的鳳眸中,閃現出一絲疑惑,難道,湘沫說的都是真的。
思索片刻,他微微躬身,進了牢房中。
“塵冰,好久不見……”
他上下打量他。
南宮塵冰沒有一絲反映,那雙好看的丹鳳眼中,沒有一絲神采,他此時如落魄的乞丐般。
聽到有人叫他的名字,他忽然變得欣喜萬分,一把抓住皇甫堯,隨後,砰的一聲跪地,低泣道:“我把陌兒丟了,你幫我去把她找回來好嗎?求你了……”
他卑微的拉著他的衣袍。
皇甫堯僵直了身子,瞧著跪在他膝下的南宮塵冰,他怎麼會變成這樣?
這還是當年英俊瀟灑的南宮塵冰嗎?
“想不到一年時間,竟把你變成這般,早知道,朕當初就該殺了你,讓你有尊嚴的死去,也比沒尊嚴的活著強。”
皇甫堯一把推開了膝下的男子。
南宮塵冰隻是一味的呢喃,“我的陌兒丟了,誰幫我把她找回來啊……”
他發瘋地在床榻下,角落裏,瘋狂尋找著。
皇甫堯隻覺心底有什麼東西堵得慌,‘塵冰,你要是沒有那樣的野心,也不會有如今的下場,也許我們,能做知己……“看著跪在地上找尋著什麼的男子,他對著門外等候的侍衛,冷冷開口,“來人,去把公主叫過來……”
南宮塵冰在牢中瘋了,他再折磨他也沒有絲毫意義。
侍衛從命,約莫一盞茶的功夫,風塵仆仆的皇甫湘沫帶著丹引從走廊處快步走來。
皇甫湘沫看見了牢中的南宮塵冰鑽在床底下,不知道在找什麼,她隻覺得鼻子一酸,一滴眼裏奪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