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炎炎高高掛在天空,知了嘰嘰喳喳的聲音時不時的傳入耳洞,令人心生煩躁。
後山一顆百年老槐樹下正斜躺著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嘴中叼中一根青草,微微嚼動,任由那淡淡的苦澀在嘴中彌漫開來…
舉起有些粗糙的手掌,擋在眼前,炎日透過手指間的縫隙折射在少年的臉上,遙望著天空上那輪巨大的烈日。
“唉……”回想著這幾年的生活,少年不禁有些喪氣,無奈的歎了一口氣,拔掉嘴中的青草用力的甩向遠處,就像是要把所有的煩惱和記憶甩掉一樣。
“三年了,還有一個月就是最後的一次考核了,如果這一次再不通過就該回家了。”少年低聲的呢喃著,隻是聲音中透漏著一絲絲的不甘和無奈。
“嗨,雷夏我就知道你在這裏偷閑呢。”一個同樣大小的少年大喊著從樹後麵跳了出來。
“猴子你說我能通過下個月的考核嘛?”雷夏迷茫的問著。
“奧,對了,我們外門的劉長老就要回來了,你等會兒趕緊去打掃一下他的房間,別再出了什麼茬子,那老頭可是嚴謹的狠。”猴子看著躺在地上的雷夏眼中閃過一絲同情,並沒有回答雷夏的提問。
“嗯,我知道了,等會兒我就去。”雷夏看著沒有吱聲的猴子有些頹廢的說道。
“那我去忙了,這幾天王玄那小子一直在給我使絆子,說不得改天得好好找他聊聊。”猴子有些惱怒的說道。
猴子來的快離開的也快,因為他承受不了雷夏自帶的低氣壓。每次一接近雷夏他都能感受到絕望憤怒和不甘,這種混亂的情緒讓他很不舒服。
“呸。”雷夏忽然跳起身來衝著地上吐了一口塗抹,臉龐猙獰,對著槐樹失態的咆哮道:“我草你奶奶的老天爺,把勞資弄成一個廢物,被別人當小醜玩嘛?你等著賊老天,總有一天我要讓這大地畏懼,讓蒼天顫抖。”
要知道雷夏出自一個貧窮的小山村,當年背上行囊豪情壯誌的踏上逆天改命之路。他離去時村民們期待的目光依舊曆曆在目,父親的囑托,母親的呢喃。
可是到了這裏才發現,現實是有多殘酷,不給人留下半點喘息的機會。他被檢測出天生體內經脈堵塞,竅穴脆弱不能修煉,直接被蒼雲門無情的拒之門外。
為此他在蒼雲門外跪了十多天,任憑風吹日曬,閃電雷鳴。
最終掌門垂憐,讓他進入外門打雜。心存僥幸的他抱著樂觀的態度修煉,不過每一次都是被徹底的失敗所叫醒。
如今三年已過,他也從當年十二歲的孩童成長為了十五歲的少年,不過這些年的經曆到是讓他的心智更加成熟和堅定。
在咆哮了幾嗓子之後,雷夏的情緒也是緩緩的平息了下來,臉龐再次回複了平日的落寞,事已至此,不管他如何暴怒,也是換不回那些超人的修煉天賦。
噓噓噓……
吹了聲口哨,一條黑糊糊的小蛇從樹上竄了下來,盤在雷夏的手臂上,拍了拍身上的草屑便去打掃劉長老的房間了。
雷夏打掃完房間已是傍晚,他拖著疲憊不堪的身軀走向自己的小茅屋。
他剛入門的前幾個月因為不能修煉而被嘲笑,雷夏聽不慣便時常會和別人起衝突,後來他自己在宗門的後山搭建了一個小茅屋,雖然簡陋但是勝在沒有了冷嘲熱諷,所以他住的也頗為舒坦。
“快看那個廢物,瞧他那一臉衰樣,這都兩年多了連煉體七重天都沒有達到,要是我早就找塊豆腐撞死了。”
“別說了,小心這個瘋狗咬上你。你忘了當年劉旬都進入內門了他還沒放過他,後來要不是長老攔著哼哼。”
周圍傳來的不屑嘲笑以及恐懼聲,落在那疲憊不堪如同行屍的少年耳中,恍如一根根利刺狠狠的紮在心髒一般,讓得少年呼吸微微急促,雖然這許多年過去了可是雷夏每次聽到心裏都會掀起不小的波瀾。
少年緩緩抬起頭來,露出一張有些清秀的稚嫩臉龐,漆黑的眸子木然的在周圍那些嘲諷的同齡人身上掃過,少年的嘴角自嘲一笑,似乎變得更加苦澀了。
當年劉旬和他本來一個寢室,不過因為劉旬嘲笑他的父母和家鄉,雷夏便不分晝夜不知疲憊的向劉旬發起了挑戰。
雖然每一次都被打的遍體鱗傷但是雷夏卻從來沒有放棄過,最狠的一次被劉旬打的隻剩下半口氣,沒想到過了幾個月雷夏便又找上門去,劉旬被他這種潑皮流氓的打架方式折服了,最終經過長老的協調才不了了之,後來雷夏便有了瘋狗的外號,也沒有人再去找過他的麻煩。
咣當!
雷夏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摔了個狗吃屎,引得周圍的人一陣捧腹大笑。
“快看瘋狗吃屎。”
“什麼那叫廢物展翅,親吻大地第一式頭鐵。”
雷夏緩緩爬了起來,心裏的怒火衝天。
“道歉,劉菅。”
雷夏努力壓製著自己心中的怒火看著眼前錦衣華服的少年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