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弘治十五年,盤踞在崇關北部的周朝軍隊蠢蠢欲動。
臨城位於大乾皇朝西南邊境,與當世修行大宗靈禹宗接壤。卻因周遭皆是平原,無險可守,戰略位置遠沒有崇關重要,也就淪為了眾多邊城中無關緊要的一座。
卻也正因為無關緊要,本該五年一換的城守,如今任職七年,卻一點沒有要調動的跡象。
城守府
現任城守劉鬱此刻穿著一身藍色官袍,在木案前來回踱步,一邊的師爺也是神色嚴肅。
“你是說,真有邪人混入城中了?”劉鬱眉頭緊皺道。
師爺一臉愁容道:“守門士卒親眼所見,商隊中有人後頸露出了一黑色天字,而且他們是從堯城方向來的,大人,十幾天前,堯城可是。。。。。。”說到此處,師爺便不再說下去。
劉鬱揉了揉額頭,滿臉淒涼,想到自己二十三歲中舉,本想一展抱負,誰曾想卻因未花錢活動,竟被發配到這荒苦之地,這也就罷了,心裏想著熬過了五年任期,總可以調去稍好一些的地方做一個官吧,誰知道,自己如這這臨城被遺忘了般。七年了,朝廷的調令還未等到,卻等到了邪人入城的噩耗!難道自己注定如自己名字一般?鬱鬱不得誌?想到此處,劉鬱長歎一口氣,盡顯心中無奈。
“憑我們這些人,根本奈何不了他們,先找人盯著吧,我即刻向郡守府求援。”劉鬱下了命令,便兀自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起來。
“是。”
......
......
無論是哪個時代,有高貴便自然會有卑賤,臨城也免不了這一定律,甚至,因為它是邊城,其中的卑賤更多。
幽暗的小巷中,一群頭發髒亂,渾身散發著一股惡臭的乞丐,正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酣睡。未到飯點,他們是不會離開這容身之地的,畢竟活著已經極為不易了,又何苦浪費體力去做別的事情呢,也不過是自尋煩惱。唯一的樂趣,可能就是在乞討時從那些好心人家口中聽到的閑言碎語吧。
就在小巷盡頭,兩個十一二歲模樣的小乞丐正蹲在地上,其中一個正拿著一根細枝在沙土上寫著什麼,而另一個在一邊正看得聚精會神。
“陌上,這個字叫靈,記住了嗎?”拿著細枝的小乞丐用教書先生的語氣指著沙子上的字對一邊的小乞丐說道。
一旁的小乞丐一副似懂非懂的樣子:“記住了記住了,仟隴,這是什麼意思啊?”
仟隴撓了撓頭,才答到:“靈,就是靈氣的意思,以前聽我爹娘說,這個世界有會飛的仙人,他們就是吃靈氣長大的,厲害得很,每個仙人都能打好幾十個-----衙役呢!”或許是找不到好的參照物,仟隴便將那些經常來驅趕乞丐的衙役說了出來。
陌上聽了兩眼放光:“那麼厲害啊?仟隴,你懂得真多!”
或許在陌上的印象中,衙役已經是自己見過最厲害的人了,畢竟這些年,他們可沒少吃衙役手中那棍棒之苦,如今又聽見比衙役厲害幾十倍的人,自然心生向往。想著若是自己能如那仙人一般,一個人打好幾十個衙役,那這條街豈不是想去哪兒乞討就去哪兒乞討?不,自己要做這一條街的乞丐頭子!以後天天讓別的乞丐去乞討!自己就在巷子最舒服的地方天天躺著,嗯!還要帶上仟隴一起。這也許就是世上最安逸的生活了吧?陌上美滋滋的想著,仿佛自己已經成為了那虛無縹緲的仙人般。
聽見陌上的誇耀,仟隴也是得意的笑了起來。
仟隴原本並不是乞丐,甚至曾經家裏還是大官,隻是幾年前父親得罪了京都某個大官,一夜之間,便被一群黑甲軍士抄家,九族皆滅,他也是在老管家的死命保護下才逃了出來。但老管家也隻把仟隴送到這邊城便一命嗚呼了,隻留下這七八歲的孩子,整日在這小巷裏同老鼠蒼蠅為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