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契和元夕點了點頭,可是子契還是有一些疑慮:“可是誰來照顧娘啊?”
“我摔下懸崖癱瘓了下半身都可以把你們四個撫養成人,還怕我照顧不了自己嗎?”
“可是……”子契還想說什麼,卻被元夕的話給硬生生地截斷了。
元夕說:“我和娘一起去。”
“不行!你不嫁人了!”說這句話的是虞蘭,更是讓她們大吃一驚。
“娘……你說什麼?”元夕以為自己聽錯了。
虞蘭說道:“我想過了,並不是所有男人都像厲南天一樣,隻是我自己遇人不淑,卻不應該阻止你們。畢竟,你們以後還是要人照顧的。”
最後,子契她們還是將虞蘭送到了青山庵,並讓她和慧心一處。
虞蘭的改變太快,也太讓人難以相信。兩人回到韓醫仙家就問紙鳶到底和虞蘭說了什麼。
紙鳶臉上還是戴著麵紗,透過麵紗,可以看見那一圈一圈的白紗布。而紙鳶的眼睛裏,一如既往地彌蒙。
“紙鳶,你到底對娘說了什麼?”
“什麼也沒有說。”紙鳶說著,隨手打開了梳妝台上的一個小抽屜,裏麵躺著一個小小的白色瓷瓶。
“九死一生?”元夕皺眉。
“我讓娘'死'了一次。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有很多東西,她自然會自己想明白的。”
子契猛地把抽屜關上,問道:“那麼,你'死'的這次,又讓你明白了什麼?”
紙鳶轉過頭看向子契,說道:“我明白……其實,又好像什麼都沒有明白。我隻是突然覺得……我們從來,都沒有為自己活過。”
“現在可以了。”子契說道。
紙鳶的眸子還是如秋水,她淡然一笑,卻盡是淒楚。
“你和厲翔,出事了?”元夕小心翼翼地開口詢問。
紙鳶搖搖頭,說:“你覺得,娘會同意我嫁給厲家的人嗎?”
子契和元夕相視一眼,沉默。
“我要娘去和婉娘在一起也是有私心的。受婉娘的影響,也許還有可能。”
“那厲南天和杜明煙呢?娘如果知道他們根本就沒死,那會怎樣?”子契問。
“所以啊……”紙鳶的眼眸更深了一層,“我和他,還是不可能的……”
韓醫仙家中終於又恢複了平靜而安逸,可沒幾天,一隻斷了線的風箏飄搖著進了韓醫仙家的院子。
撿起風箏的是元夕,她看見了風箏上麵的字,然後就去找子契,隨後一起去找紙鳶。
“明日午時,蘭坊見。”隻有這七個字,落款是厲翔。
“我去,看看他有什麼事。”
“師傅說了,你最好不要出門。”
“坐馬車,直接到蘭坊門口停下。不就好了?”
“你真的要和他說嗎?”元夕的話很突兀,不搭前言。紙鳶一愣,然後點了點頭。
當厲翔見到紙鳶的時候,紙鳶正從馬車上下來,明明是大晴天,元夕卻急急忙忙地撐開一頂傘,遮在紙鳶的頭上。
“怎麼了?”厲翔詢問出聲,引得紙鳶抬頭看他,然後,他便發現了紙鳶臉上包裹的紗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