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很快,快得讓人有些措手不及。厲翔一直在照顧著杜明煙的身體,他知道紙鳶這次是九死一生,可是他很矛盾,他也終於可以理解為什麼那天紙鳶會說那樣的話了。她是喜歡自己的吧,可是,她卻偏偏要殺自己的生母。
想著,厲翔又灌了自己一壇酒,然後暈乎乎地聽見一個小廝對他說:“二少爺,夏捕頭約您在酒樓見麵。”
“現在?”厲翔醉意正濃,迷迷糊糊地站起來,就往外麵走。
“二少爺。”小廝立刻扶住他。
“滾開!”厲翔粗魯地將小廝推開,跌跌撞撞地往外走。
蘭坊已經不是一片廢墟,因為厲翊早已出錢幫忙清理幹淨。他原以為子契會回來的,可是她隻是在蘭居短暫的停留了幾日,便又消失不見了。
厲翔踉蹌地進了酒樓,被恭候多時的小二攙扶著站起,而他依舊是蠻橫地將小二推開,粗魯地問道:“夏律呢?”
“夏捕頭在樓上。”
小二戰戰兢兢地說完,厲翔就又踉蹌著上了樓,他剛走上二樓,就被人當頭打了一拳。
“你怎麼又打我!”厲翔怒喝一聲,一拳打了回去。可惜他酒醉,夏律卻是清醒的,他輕鬆地躲過了厲翔的攻擊,厲翔卻因為重心不穩而跌在了地上。
“瞧瞧你的樣子!”夏律一步上前,粗暴地提起了厲翔的衣領,吼道,“就你這個樣子!小風箏怎麼會看上你!”
“嗬嗬。”厲翔突然笑了起來,“原來是吃醋了呀。”
“呸!”夏律一把把厲翔丟在地上,說道,“我是替小風箏不值!她為了你,不惜送命,你呢,嗯?居然爛醉如泥,也不想著去救她!”
“她要殺的是我娘!是我親!你讓我怎麼救她!”厲翔也怒了,一下子站在了夏律的對麵,惡狠狠地和他對峙著。
“她什麼時候要殺你娘了?啊?”夏律吼了回去,“你以為這麼巧就刺中了生死劫,你以為那麼巧,大夫就在一旁!”
經夏律這麼一吼,厲翔不由愣了愣,喃喃道:“你……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她不能違抗虞蘭的命令,卻也因為你而選擇死來兩全啊!”這一句話說得夏律聲嘶力竭,講完後,他已經是氣喘籲籲,似乎這一句話已經耗盡了他畢生的精力。而厲翔聽完之後,竟然呆愣在那裏。夏律見狀,立刻推著他下樓,說道:“小風箏不願意跟我走,她對我說她一心求死,現在隻有你能救她了。快!”
厲翔喝的醉,可是現在卻已經被驚醒了。他被推出了酒樓,涼秋的夜風有一種透徹的涼意,也令厲翔的腦子瞬間清醒。
小風箏……
厲翔憑著厲家二公子的身份,堂而皇之地走進了府衙的牢房,然後七拐八彎地走到了牢房最深的死牢,看見了紙鳶,而他同樣也看見了紙鳶上方的牆麵上,有一大片的血跡。血還沒幹,順著牆壁留下來,有的滲進了牆體。而紙鳶就這樣斜斜地靠在那片血跡的正下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