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婉娘的房間,紙鳶暗叫不好,正想著如何逃出去,卻聽見房裏,一個聲音慢慢地說道:“我還沒睡,也沒有什麼賊人,綽兒去別處尋吧。”
婉娘的回答出乎了紙鳶的意料,難道婉娘真的沒有看見她進來?
門外的厲綽也是不信,他是親眼看見紙鳶進去的。於是他說:“娘,真的沒有嗎?”
“沒有。”婉娘的聲音再次緩緩地響起,“娘要休息了。”
然後,門外是一陣的沉默,再後來,厲綽說道:“那娘好好休息。”然後便帶著人離開了。
紙鳶聽見他們離開了,撫了撫自己的胸口,慶幸自己的好運氣,正想離開,房裏的蠟燭突然就亮了,然後她看見了滿屋子的佛經和一尊白玉觀音像。
“小風箏,好久不見了。”
紙鳶轉身,說道:“許久不見,婉夫人可好?”
“習慣了……”婉娘的回答模棱兩可,然後便是沉默。
“你為什麼幫我?”紙鳶問道。
“我相信你的為人,雖然你做的事我不能認同。”婉娘的話很矛盾,但是紙鳶也不想再追問下去,便說道:“謝謝你,我要走了。”
“小風箏。”婉娘叫住她,“冤冤相報何時了。”
紙鳶知道婉娘想說什麼,這個道理她聽過許多遍了,不願再聽,便匆匆說道:“謝謝婉夫人的好意,我告辭了。”
紙鳶剛走到門口,門被打開了一條縫,然後她看見門口站著一個人。紙鳶第一反應是厲綽,她立刻把門關上了。而門外的那個人卻開口說:“小風箏,打擾了二娘休息,還不快出來。”
是厲翔,是厲翔的聲音。
紙鳶還未想好如何回答,卻聽到婉娘說:“帶她走吧,我要休息了。”
紙鳶看向婉娘,遲遲未動,門外的人似乎有些不耐煩了,說道:“快些出來,我不便進去。”
紙鳶再次看向婉娘,而她卻也隻是閉著眼睛低聲吟誦著佛經,紙鳶便再次推開房門,然後看到了站在門外的厲翔。
“你何時來的?”
“和老四一起。”厲翔說著就替紙鳶關上了門,對房內的婉娘說:“謝謝二娘。”然後房內的蠟燭便滅了,厲翔也拉著紙鳶到了後花園。
厲翔停下,紙鳶便立刻將手抽了回來,說道:“錦衣是怎麼回事?”
“中毒,失明。而且她還有老四都以為是你幹的。”
“不是我!”
“我知道,可是除了你,也實在找不出別人。”
“是娘,她知道錦衣叛變,所以想除去她。”
“那為什麼是失明而不是送命?”
“我也不知道,按照娘的個性,錦衣豈能活到現在?”紙鳶想著,腦海中突然一閃而過一個人影,“難道是……”
“是誰?”厲翔立刻追問。
紙鳶的視線在對上厲翔的視線的那一刻突然又變得澄澈,然後她又笑的無害,對厲翔說:“沒有啊。”
又是這樣……
厲翔的拳緊緊地握起,眸子一動不動地盯著紙鳶。
紙鳶臉上的笑容慢慢地僵硬,最後在她的臉上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