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翊一抱著紙鳶走進厲家的大門的時候,就有仆人和一些老媽子慌慌張張地去稟告老爺、夫人和各位少爺。
厲翊抱著紙鳶毫不避諱地直接去了他自己的房間,還沒有等來大夫,厲南天、杜明煙、厲翔還有來湊熱鬧的厲綽卻都已經來了,而且都在床邊站著,將床圍了個水泄不通。
“這是怎麼回事!”厲南天皺著眉頭責問。
“是啊大哥,小風箏她怎麼了?”厲翔卻是一臉的焦急。
“你們別問了,還不讓翊兒先換件幹淨的衣服。”最疼兒子的還是娘。杜明煙在一旁皺著眉頭訓斥了厲南天和厲翔一句,立刻命人帶著厲翊去裏麵換衣服去了。
厲翔似乎想起了什麼,立刻出門對幾個老媽子說:“你們去拿件幹淨的衣服給小風箏換上。”
“這……”幾個老媽子麵麵相覷,不知該怎麼是好。
厲家除了這些老媽子,就隻有杜明煙和婉娘是女子,可是這小風箏怎麼想也不知該給她什麼樣的衣服穿。若是拿老媽子的衣服,怕少爺不高興,若是拿夫人的衣服,她們又哪有這樣的膽子。
“還不快去!”厲翔見她們遲遲未動,不由地發怒了。
“二少爺,不是我們不去,是沒有衣服啊!”一個老媽子壯著膽子回稟厲翔。
厲翊一愣,隨即說道:“去取我的衣服來給她換上!”
“是。”那些老媽子立刻就下去了,換衣服的時候,眾人都退了出去。不久,仁濟堂的任大夫來了,等了一會兒,老媽子出來了,他們全都又一起走了進去。
任大夫看著床上的女子,心裏不禁想:這個小姑娘是什麼來頭,居然這麼多人圍著她?
“任大夫,請。”一個老媽子將一塊絲帕蓋在了紙鳶的手上,隨後才讓任大夫把脈。
“哎哎。”任大夫連連應著,將自己的藥箱放到一邊,然後就坐在了床邊的一張凳子上,仔細地把著脈。
把脈把了許久,可是任大夫卻是怎麼也瞧不出這個姑娘有什麼病症,可是一幫的老爺、夫人。少爺們圍著,若是說不出什麼,那又該怎麼交代呢?
“任大夫,怎麼這麼久?”一旁的厲翊早就不耐煩了,出聲催促。任大夫一驚,立刻站起身來,說道:“好了好了。”
“這位姑娘想是感染了風寒才暈倒的,我開個方子,照此服下便能好了。”
“要多久?”厲翊繼續問。
“少則三四天,多則十天必能痊愈。”
“誰問你這個!”厲翊瞥了一眼床上的紙鳶,說道,“我是問她何時會醒。”
“哦哦哦。”任大夫連連點頭,說道,“明天早上就會醒了。”
“那就謝謝任大夫了。”厲翊說完,大有逐客之意,“小風箏需要休息,大家也先回去吧。”
“翊兒……”杜明煙還想說什麼,卻被厲翊打斷:“娘,有什麼事情以後再說。兒子也想休息了。”
杜明煙歎了口氣,也就不再多說什麼,出去了。
一幹人走德很幹淨,留到最後的是厲翔。
“還有事情嗎?”
厲翊和厲翔是一母同胞所生,又是兄弟,所以有時候,不願意和父母說的,他們之間卻可以。
厲翔看了紙鳶一眼,說道:“出去說。”
中秋節快要到了,天上的月亮越來越圓,也一天比一天亮了起來。兩個人就站在這月亮下,看著兩個人差不多長的影子,聽著晚風穿過枝葉的“沙沙”聲,沉默了一陣。
“說吧,什麼事。”首先開口的是厲翊。
厲翔轉過身,他的影子也跟著變換了形狀。他對厲翊說:“大哥,你為什麼會抱著小風箏回來?”
“她掉水裏了,我撿回來了。而且她知道子契去哪裏了。”
厲翊的話很簡潔,但卻也已經將事情解釋了一遍,也將厲翔所想知道的事情告訴了厲翔。
厲翔聽後點點頭,又說道:“大哥今晚睡我這兒吧。”
“不了。”厲翊剛說完,厲翔的眉頭又輕微地皺了起來。厲翊輕扯嘴角,像是在笑厲翔的傻。他拍了拍厲翔的肩膀,說道:“我隻是想早一點知道子契的下落,你可以和我一起守著。”
厲翔的臉立刻出現了可疑的紅暈,他支吾地推辭說:“我不是那個意思。小風箏就勞煩大哥照顧了,我先回去休息了。”
厲翔說完就低著頭,一步一步地踩著自己的影子,倉皇地逃離厲翊的視線,倉皇地逃回了自己的房間。
當紙鳶再次醒來的時候,竟然看見厲翊就站在自己的床頭,直愣愣地看著自己,立刻倒吸了一口涼氣。
“醒了?”厲翊挑眉,眼中竟是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