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對本宮的爹娘做了什麼!”水清淺的神經陡然緊繃了起來,甄憐容笑道:“淺妃娘娘別急,你隻要按照我們的吩咐去做就好了。”
水清淺下了床,走過來問道:“甄憐容,你是怎麼進到宮裏來的?”
甄憐容玉指冰寒,緩緩地摘下了麵具,睫毛輕顫,也不看她。她自然有她的方法,皇宮守衛森嚴,南宮羽不斷地加強防衛,撩人穀、宵雲宮和鳳儀宮中的密室密道都已經被封鎖了,南宮契和單放,還有那些武林高手,縱然飛簷走壁如履平地,也不可能再到宮中作亂了。
但,還有一個南宮琉在。
南宮琉還相信著水清淺是他們最後的一張王牌,所以,願意傾盡全力相助。
水清淺也不問了,道:“憐容,你回去告訴南宮契和單放,本宮會按照他們的指示去做的,本宮絕不忤逆,你這次來一趟也不容易,說吧,還有什麼事?”
甄憐容淡淡道:“沒有什麼事,隻是讓你換一種毒。”
“毒?”
甄憐容從腰間的香囊中取出了一張紙,道:“老樣子,把這張紙放進水裏,就會有毒了,這是一種快毒,南宮羽捱不過幾天的,你是他最寵愛的妃子,我相信他是不會懷疑你的。”
水清淺猶豫道:“把這張紙扔進清水中,再把水灑在飯菜中,那多髒啊……而且一碗水還要用幾次,過幾天就不新鮮了……”
“少廢話!”甄憐容一瞪眼睛,道,“淺妃娘娘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羅嗦了,快毒和慢毒有什麼區別,不過是一樣的事情,左右都是你親自下的手,難道現在你倒是心裏難受愧疚了?”
水清淺一愣。
是啊……都是在給南宮羽下毒啊……
她緩緩地接過了哪一張紙,道:“憐容,本宮記得你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從前的甄憐容,愛笑,愛取笑別人,和南宮契打打鬧鬧的,沒個正經,但在陌生人麵前還是能保持好大家閨秀的風範……原來這一切都是假的,她是一個冷冰冰的殺手,為了家族的輝煌,為了南宮契的帝業,刀光血影間徘徊。
天下,真的有那麼重要嗎?
甄憐容轉過了身,一聲輕輕的歎息停留在了胸臆之中,水清淺連忙道:“憐容……本宮現在不是寵妃了,如果本宮失敗了……或者……被南宮羽殺了……請你保全本宮父母雙親的性命……”
甄憐容望著外麵的晴好天空,湛藍湛藍,萬裏無雲,笑道:“淺妃娘娘,憐容相信你,你一定可以的。”說完,大步走了出去。
手中的毒紙,被她握緊,指節泛白。她走到門口,順著方才甄憐容的視線看去。
放……
你在哪裏……
你在哪裏啊……
南宮羽坐在乾清宮中認真地批閱著奏折,水清淺敲了敲偌大的一扇殿門,倚著笑道:“皇上,不早了,該用午膳了。”
南宮羽頭也不抬:“放下吧。”
水清淺走了過去,整理了一下桌子上陳雜的奏折,將飯菜一一端出,道:“臣妾許久沒有親自做飯給皇上吃了,臣妾的手藝精進了不少,如果皇上不信,可以嚐嚐。”這些東西,委實費了她不少的力氣。南宮羽眉頭一皺,不耐煩道:“朕有自己的禦廚,你又費事做這些幹什麼。”
心裏一酸。
“皇上,以前,皇上每次來紅鸞殿的時候,臣妾都光顧著吃,也顧不得給皇上行禮,更別說陪皇上說說話了,皇上曾經問過臣妾說難道臣妾紅鸞殿裏的東西真的有這麼好吃嗎,臣妾說是浣粼做得好,今天,臣妾能夠做得和浣粼一樣好了,臣妾練習了很多次,皇上難道真的不想嚐嚐嗎?”她的聲音,很輕,很柔,仿佛隻要南宮羽“嘖”一聲,她就能立馬停止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