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努力睜開眼時,恍惚間有個人影站在麵前。
“我……不是死了嗎?”
“是,但也不完全是。”
回答我的人背對著窗戶,房間裏的白光包圍了他,露出了一個神聖的輪廓。
“你出了車禍,在送醫的途中失去了生命體征,所以你確鑿是死了。”
“我死了?那這裏是天堂?”
“很抱歉,事情沒有像你希望的那樣發展,這裏可不是天堂,我非常確信這裏沒有天堂。”
“所以你也不是天使?”
“人們叫我白衣天使,但我的頭銜是主治醫師,我負責你的手術。”
“那我還沒死。”
“嚴格意義來講,是死而複生。”
我逐漸恢複了視覺,才看清這位白大褂的外貌。他看上去像個英國人,頭頂著標誌性的地中海發型,像是個很權威的學者。 他有一把濃重且精致的胡子,很難透過胡須分辨出他嘴唇的薄厚,所以,這樣就不能百分之百地肯定他一定是英國人。
“我的同事跟你的家人談過了,他們對你期望很高,所以很難接受你英年早逝的事實,但他們是非常開明的父母,很樂意捐贈你的遺體上,希望你在死後也能成為有用的人。”
他將手上的單子遞到我麵前,簡單地展示了一下,接著又說了一些技術性很強的術語。
大概的意思是:我的遺體被輾轉送到這個秘密組織——拓荒作戰部隊,醫生們像修理報廢汽車一樣,摘除壞死的器官,按上克隆升級後的“零件”,讓我的心髒重新跳動,使大腦重新供氧。
我百分之一萬確定,讓死人複活這件事,絕對違背道德倫理,肯定是要遭天譴的。要是在從前,我絕對會敲碎鍵盤,寫上幾萬字來唾棄他們的罪行,咒罵這群惡魔不得好死。
可是,當複活的人是我自己的時候,我突然覺得這件事也沒那麼值得人神共憤,甚至是覺得歡喜和感恩,一時間不知道用什麼語言來讚美眼前這位天使。
總而言之,我又活過來了。而且,還有千千萬萬被這個組織複活。
但是那些名義上已經死亡的人,即使重新獲得了生命,也不能再次融入人類社會,因為至少要尊重那些“未亡人”的感受。
接下來的幾天,我在主治醫師的指導下,每天例行恢複訓練,身體康複得異常迅速,現如今能行動自如了。
當我完全康複後,護士把我和其他病友帶到部隊的大型會場,在那裏坐滿如我一樣穿著病號服的人。我們以為又要進行康複宣講,紛紛不耐煩起來。
今天的護士們不同往常那樣縱容病號,例如“肚子不舒服”之類的借口,已經不能說動護士們放任病號離開會場,大概隻有真的噴湧在褲襠裏才行。
哄鬧過後,大屏幕上亮起銀白色的LOGO——帶著安全帽、扛著鐵鎬的人物剪影,標誌上環繞三個字——拓荒者。
燈光暗了下來,播放錄像。
“我是你們的總教官,你們可以叫我首長,也可以叫我羅德,我想你們還不清楚為何來到這裏,這正是接下來我要講的重點……”
在聽了大約兩個小時的視頻,經過我消化吸收後,總結出其中的重點:複活我們是為一個不被公開的項目募兵,是國際聯合組織秘密指派,但又不屬於國際聯合組織行為的任務,這聽起來很繞,但也不難理解。
我們隸屬於拓荒作戰部隊,該部門是為探索宇宙而設立,主要職能是開采稀有資源,運往地球供人類社會發展所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