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山的這個莊園還在燃燒著,這場大火已經燒了兩個多小時了,火光映紅了這側小山坡,火海中還偶爾傳出幾聲響亮的爆炸聲。
主樓的外圍攢動著一群黑衣人,眼神四處張望。他們的神色寫滿了緊張,顯然的,他們不是擔心莊園大火什麼時候撲滅,而是在警戒著。
角落裏,一個戴禮帽的中年人,拿起手中的電話。“先生,已經辦妥了。”語氣非常恭敬,嗯嗯幾聲後,又說道:“好的,先生。”又是嗯嗯幾聲,“是,先生,您要的東西已經拿到了,這就給您帶回去。”
“隻是......他們不僅殺了蕭雲龍,整個雲嵐山莊,沒有留下活口。”
中年人轉過身,對著身後的兩個人說:“差不多了,後麵的事,你們收拾一下,做幹淨點。”火光照亮了黑夜,撲朔在這個人的臉上,一道刀疤貫穿左臉頰,甚是可怕。說完,中年人便轉身向莊園大門外走去。背後的主樓突然“哐,嘩......”,坍塌了。
天欲破曉,火也已經基本撲滅,隻有零星的紅點和嚓嚓聲。消防人員已經在清理現場了,被山底莫名的車禍耽擱了許久,現在也無法挽救什麼了。這時候,廢墟邊上的一片地麵,抖了幾下,麵上的焦炭突然被掀開,地麵露出一個口子,一個人影竄了出來,就往大門跑去,手臂裏似乎還抱著一個人。
“喂......”,一個消防員喊了一聲,可那個人影頭也不回,直接衝出了警戒線,消失在暗幕中。
半山的樹林中,一個夾著焦急的聲音,哽咽著小聲地呼喊:“小少爺,小少爺,你醒醒!你千萬不能有事兒啊,小少爺,你快醒醒啊!”。
“咳咳......四爺爺......嗚嗚......”。
天色微亮,那半山中還有一些青煙漫出。樹林間,一個中年人,蓬頭垢麵,右邊額頭的疤痕格外明顯,他抱著一個小孩子慢慢地下山了,小孩子趴在中年人的肩膀上,已經睡著了,髒噗噗的臉上淚痕清晰。
這個中年人,沒幾個人知道他叫什麼名字,但是見過他的人都會尊稱他一聲趙四爺,他是整個蕭氏家族的大管家。蕭家,是龍陽的巨擘家族,沒有之一,甚至放眼大陸,也絕對是頗有影響力的家族。而趙四爺,就是負責管理家族內務的管家,生在蕭家,也長在蕭家。如今已是花甲之年,在蕭家輔佐了兩朝家主,論威信,除了家主,現在趙四爺也是當仁不讓的。
而他現在抱著的,正是蕭家的小少爺,蕭子墨。這個十來歲大的孩子,本該是無憂無慮生活著的,但是出生在這樣的顯貴家族,而且是作為蕭雲龍的獨子,將來要繼承蕭家產業,注定了他不會像其他孩子一樣平凡的生活。而他從小表現出的和年齡不符的心智、行為,也博得了父親蕭雲龍的喜愛,特別將他交給了趙四爺貼身照看培養。
趙四爺收拾了一下自己和小子墨,讓自己看去來不那麼可疑。然後在路邊搭了一輛到龍陽的貨車,謊稱是帶自己的外孫去看病。
趙四爺必須盡快聯係上蕭家,並將小子墨帶回龍陽蕭家。他帶著小子墨在市區換了輛出租車,直奔龍邸別院。然而車子剛進瀾山別墅區,便發現已經實施了交通管製,車輛緩慢通過墅區小路,一輛車發生了事故,側翻在從山上下來的路上。
這輛紅色的奔馳轎車,以及依稀可見的車牌,趙四爺太熟悉了,這是宋夫人,也就蕭子墨母親宋卿柔的個人私乘。事故現場已經被警戒線圍起來,救護車停在一邊,他緊緊盯著這輛車的殘骸,呼吸變得緊促起來。突然間,他好像明白了什麼,趕緊拍著前排座椅對司機說:“師傅,下山。”
下山後,趙四爺向司機借了電話,下車試著撥了宋卿柔的電話,電話中無法接通的提示音,讓趙四爺感到十分的不安。連續打了幾次,始終無法接通,趙四爺的眼神越發的恐慌和絕望,他趕緊撥打了另一個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