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揚見到龍魂既沒有逃逸,也沒有傷害他們,反倒收回了劍裏,既吃驚又慶幸。他定了定神,害怕這裏鬧出那麼大的動靜,早已有人知曉,會過來查看,到時候看到謝玄死在他們身邊嗎,難保不會不分青紅皂白就治他們一個“弑師”的罪名。
他當下就要帶著傅青書離開,離開之時,還不忘毀屍滅跡,先將謝玄掉落在地的東西一股腦兒掃進儲物袋裏,又祭出數張炎火符落到屍身上,待屍身被大火所吞噬,王揚早已等不及,抱起受傷的傅青書,將腳一頓,飛出洞府。
但見整座後山,樹葉沙沙,鳥鳴啾啾,一如他們來時那般清幽寧靜,絲毫看不出其中潛伏著殺機,令他們在鬼門關前走了一趟。傅青書受的傷不算嚴重,並未昏迷過去,拉住王揚的胳膊,出聲道:“師兄,我們離開這裏吧,離開雲天門。”
多行不義必自斃,謝玄雖然已死,傅青書卻覺得他死得太幹脆利落,死得太舒服了,當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才能夠泄他的心頭大恨。想起先前在山洞當中的對峙,仍隱隱有些後怕,幸虧他們有最後一張底牌,才將謝玄斬於劍下,否則隻能束手就擒,任他為所欲為,不光他要受辱,他師兄更是性命難保。
不過傅青書被抓`住的時候,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如果後果真得如此不堪,他便打算用靈氣自爆來與他同歸於盡,也不能夠讓他陰謀得逞,隻是顧及著王揚,不到萬不得已不會實行。
豈不知王揚也有與他一樣的念頭,隻是比他想得要樂觀一些,既然傅青書在三百多年後仍會出現,而且是個實打實的男人,那麼他以前經曆的種種都會逢凶化吉,遇`難成祥,這一次顯然也不會例外,既不會掛掉,也不會被謝玄變成女人。
至於自己嘛,按照劇情推測,自己不到正邪大戰的時候還掛不了,希望這回能夠沾青書的光,也能安然無恙,否則大不了,十八年後還是一條好漢。
不過他心中隱約有點摸不準,原著當中的反派確實是個女的,謝玄的計謀既然如此變`態,原著當中的反派會不會原本也是個男人,是被謝玄給變成女人的?不過王揚對自己的這種猜想顯得有點吃不消,不禁抖了一抖,起了雞皮疙瘩,似這樣輕輕鬆鬆就能夠女變男,男變女,貴圈也實在太亂了。
不過王揚對傅青書離開雲天門的提議有些遲疑。謝玄該死,但他們殺了謝玄是真得捅了一個大簍子,如果事情一旦敗露,雲天門必定會追殺他倆,三十六計走為上計,他和傅青書確實該趁著無人發覺之時,能走多遠走多遠。
但是他放心不下李重元,他不知道謝玄是真得沒有碰見他還是他已遭對方殺害,李重元平安無事自然最好,但是如果自己和青書離開,重元反而被當做替罪羊被門派裏的人抓起來該怎麼辦?那他們不是害了他嗎?
王揚的想法是去找陸容求救,將事情始末告訴對方,或許還有一線生機,但他不是個樂天派,知道這裏頭的凶險。即使陸容與謝玄再怎麼不和,他們畢竟還是師兄弟,胳膊折了也要往袖子裏藏,假使聽了謝玄的死訊,不由分手就將他們當場拿下,那他們三人就全都走脫無望了。
當下甚是遲疑不決,傅青書豈不知道他的心思,他礙著王揚,不會不替李重元著想,隻是眼下緊要關頭,似這樣猶豫不決,錯失逃走的機會,他們三人都要葬送在這裏。當下將心一橫,連聲催促王揚快走,王揚便和他禦劍而去。幸而三百多年前,雲天門還未有護山大陣,出入隨意許多,並無人上前盤問他們要去哪裏。
兩人輕輕鬆鬆離開山門,各自鬆了一口氣,駕起劍光一溜煙地消失在了天際。當他們離開雲天門之際,隻見後山一座石室當中有一人忽從入定之中醒來,此人年逾七旬,生得鶴發童顏,麵容清臒,目露精光,乃是雲天門當中的兩個元嬰老祖之一,名叫孫陽。已是元嬰中期的修為,活了將近有八百多年。
這一日,他從入定之中醒來,照例將靈識放出洞外,巡視後山情況,突然間在相距百餘丈的峭壁上隱約看到一星火光,聞到焦臭之味,當下靈念一動,使用縮地成寸的法術頃刻間就出現在了那一座石洞之中。
此時洞內火光已十分微弱,即將熄滅,謝玄的屍骸將近燒化,孫陽長袖一揮,火光即刻消失,知道這裏乃是他一個師弟的徒弟的洞府,卻看不清地上化為灰燼的人是誰。幸而王揚之前將那柄謝玄送他後來又被截斷的飛劍也收進了儲物袋,沒有遺留下蛛絲馬跡,才使人一時半會兒難以看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