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府上的人果然都很有意思呢。她不禁又打量了無瑕幾眼,雖然容貌平平,但既然有一身本事,還有這樣不卑不亢的脾性……
哪怕是給哥哥做個妾,似乎也很好的樣子吧?
雷霜冒出這樣的想法實在不能怪她八卦,即使是剛剛的無瑕,也想到了:為什麼雷霆到現在還沒有成親?
哪怕不成親,他身邊甚至連個妾侍都沒有。
不過他並非沒有脫單的機會,曾經的光祿大夫謝鼎早已在他身上押寶,想著把自己長女嫁給他,卻遭到了這個年輕軍人的拒絕。
現在他年紀輕輕便官至大將軍,更不知有多少待嫁女子等著爬上他的床、入主大將軍府,但他偏偏自己沒有半點想法。
再不采取點什麼做法,自家哥哥真的就要如市井流言中說的,成了個有斷袖之癖的男子了!
無瑕當然不知道自己已經落入了貴妃娘娘的“算計”中。話說,等到雷霆醒來,她是不是就能回去花季桓身邊了?到時候她的任務就完成了。
“小無,你是楚涼人麼?家中可還有別的親人?”雷霜微笑著問。
怎麼突然冒出這個問題……我根本就不是人嘛,無瑕有些尷尬,這個問題該怎麼回答才好?
“回……娘娘的話,”她低聲道,“奴婢……不是楚涼人,因為和哥哥走失,才流落到了楚涼城來。”
雷霜不由得“啊”了一聲,對這個少女頓時心生愛憐:“家中隻有哥哥了麼?”
“隻有……哥哥了。”無瑕咬緊嘴唇,不禁渾身一顫,不經意間的一個問題頓時提醒了她,她和人類之間的差別和恩怨實在是無法忽略和忘記的。
就像麵前的這個皇帝奕中楠,他也會組織並鼓勵貴族裏的年輕人們進行殘酷的圍獵,和那些屠殺她族人的“獵人”們又有什麼區別呢?
緊緊抿唇,無瑕心中不由得生出了抵觸情感。
“霜兒,該回宮了。”奕中楠語氣有些冰涼。雷霜愣了愣,無奈一笑,由他摟著自己的腰慢慢走了出去。
無瑕和其餘的侍女跪倒在地,口中說著“恭送陛下、娘娘”,雷霜又忍不住垂頭看了那個少女一眼,這少女即使說著非常恭敬的話語,但她身上傳來的氣勢,卻始終不曾有絲毫的服從。
原本無瑕就不知道什麼叫做“恭敬”或“服從”。這是他們人類的皇帝,她為什麼要對這個人生出什麼恭敬?
所以奕中楠對這個陌生的少女莫名就有一種不悅的感覺,但看到剛剛雷霜對她很有興趣的樣子,不禁問道:“霜兒,朕看你對那個女子頗有些興趣啊?”
“陛下明鑒。”雷霜有些調皮地笑了笑,讓奕中楠的嘴角也不由揚起,伸手輕輕捏她的臉頰:“還不快說給朕聽。”
雷霜握住他另外一隻手,輕輕摩挲著那帶著繭子的大掌,微笑道:“陛下也知道,臣妾的哥哥今年已二十五歲,卻始終沒有一個歸宿;臣妾鬥膽,不如由陛下先為哥哥賜幾個妾侍……”
“所以霜兒你就看中了那個侍女?”奕中楠微微皺起眉頭。雷霜臉上一紅:“臣妾的想法當真瞞不過陛下。”
奕中楠故意歎氣:“朕可沒少做過努力,可都被那個家夥拒絕了啊,若是這次他再拒絕,這可是拒絕了霜兒的好意,朕得重罰……”
“陛下!”身邊的女子頓時臉色蒼白,緊緊抓住了奕中楠的手,他連忙刮了刮她的鼻子:“霜兒怎麼還是這麼傻?朕逗你玩兒呢。”
雷霜這才吐出一口氣,嬌嗔道:“陛下可別再嚇臣妾了,臣妾剛剛的提議可是很認真的呢!”她歪歪腦袋,“難道陛下覺得那位小無姑娘不好?”
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莫名抵觸感覺,奕中楠自然不會說出來。他淡淡道:“霜兒別這般‘說風就是雨’,那姑娘要細細調查清楚家庭情況才好,而且也需得問過雷霆的意見。”
雷霜點點頭,繼續窩進身邊皇帝的懷裏。
他們不知道的是,就因為他們兩人這樣故作輕鬆的討論,卻將那屋裏的兩個人的命運綁在了一起。
當天晚上接到雲九的消息時,花季桓正在魅仙居的碧疏的房間裏。
不管是哪種層麵上,都已經說好了要為上次無瑕的事情來“安慰”她,花季桓自然要爽快地赴約。
不論是以“花少”的身份,還是築紫宮少主的身份,他都應該去這一趟。
碧疏指揮侍女端上茶水點心,卻看到花季桓明顯有些走神的樣子,不禁輕輕嗔怪道:“少主的人來了,心卻還在別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