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君一才睜開了雙眼,或許睜眼和閉眼本沒有區別,因為他仍然無法看見倚的真麵目。
右手執刀向上一揮,刀鞘飛落,緊握手中蒼白之刀,刀已出鞘,誓不罷休。
提刀一揮,這一刀出手,如雷轟電擊,銳不可當。
眾人一看君一出手了,也都提心吊膽著,因為不知輸贏為誰。
就在這時,刀光已如閃電般亮起,刹那之間,君一便來到倚的身前,眨眼之間這刀光已向倚的肩、胸、腰,砍向了三刀。
隻是君一的招式並沒有什麼奇特之處,但卻快得不可思議,和當日木葉樓的那個小姑娘那般速度,甚至是更快,這三刀刺出,明明是手握一柄刀竟像是化為三柄刀一般。
幸好倚身體柔軟,快一步躲過,否則肩、胸、腰之處必然留下三個大窟窿。
眾人也都為倚緊張,好多人也都眨了好幾下眼睛,似乎這速度快得來已經無法看清。
這不過剛開始而已,而一開始,倚便躲避著君一的刀光,不得不讓人懷疑倚是否有勝算。
刀光緊密,微微亮的天色卻在這刀光之下變得愈發的明亮,這毫無空隙的刀光足以讓在場的每一個人心生畏懼,任由誰也無法想象倚是如何從那刀光之下逃生的。
每一個動作,每一個轉身,倚都像是在死亡的邊境一般,如若慢了那麼一步,留下的都會是他的命。
這是百年之前的武功,這是能夠響徹江湖一百多年的武功,而眼前的倚,是什麼樣的心態,什麼樣的勇氣能夠如此麵對這樣的攻勢。
這刀光之下,已然看不清兩人,隻看見一白一黑的兩個身影,一前一後,一攻一躲。
這陣勢,卻像是君一在欺負一個沒有用武器之人,而隻有真正的武學高手才知道,這陣勢是君一被倚牽著鼻子走。
盡管是一追一躲,卻仍舊是倚占據了上風,隻是在常人的眼中無法看到這一點。
這些武功套路是倚從來未曾見過,因此他比平常更加的仔細小心了,生怕一個不注意會喪了自己的性命。
實則,君一的壓力要比倚多幾分,因為他所麵對的是一個隻閃避,不迎戰的人,君一的每一刀竟然都無法碰觸到倚,這樣的壓力是常人所不能忍受的,如若常人遇到這樣的情況,恐怕不出十招便敗了。
可是眼前的君一並沒有,盡管他的每一招都沒有碰觸到倚,卻仍然繼續上前,他承受住了巨大的壓力。
倚的輕功放眼整個武林,恐怕找不出第二個,如若不是絕頂的輕功,在麵對如此強勢的攻勢之下,任由你身體如何柔軟也是無法躲開的。
此刻的君一,伸手將刀擦地,輕輕挑起地上黃沙,想要以此轉移倚的注意力,而此刻的倚著實被轉移了注意力。
幸得身子向後退了幾尺,否則下一刀可能就會刺穿倚的脖子。
這絕對絕對迅速、準確、有效的刀光一直縈繞著倚,或許誰也不曾見過這般好的禦刀方式,招式連綿,一刀擊出連環幾刀,連綿不斷猶如瀑布一般。
刀光閃過,隻聽見鏜、鏜、鏜、鏜幾個聲音響徹在倚的身後,每一個聲響都距離倚不到一寸的距離,每一次都似乎是從險中化夷。
崖下看的人,一個個臉色都變了,仿佛每一刀都落在他們的脖子之間。
世界上好像有一種人天生就是做殺手的,譬如此刻的君一,他的敏捷、迅速,無一不透露出一個殺手該有的氣質。
在這二人開始打鬥的那一刻,南風不秋就沒有睜開眼睛,眾人選擇的地方多是無雲崖下,而南風不秋卻選擇了與無雲崖相對的一座山,一副慵懶的姿態側躺在軟榻上,除了軟榻不遠之處的一個童子之外,並無人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