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好想說一句:有你在的感覺真好。
最終,未央都沒有說出來,她的自卑心不容許她說出來。
最後,星沐也沒有說什麼,他隻想好好的享受此刻的美好。
漸漸,感覺到身邊的人兒已經熟睡,星沐這才抽出自己的右手,這雙纖細的手將未央抱起放在了床上,將被子給她掖好。
映著微微的燈火,星沐看那著張褶皺的黑臉許久許久……
屋外,一襲紅衣佇立在皚皚白雪之中。
紅衣背靠著樹幹,打趣的望著屋裏的一幕。
即使是冰冷的白雪也無法掩蓋屋內人的注意力,如鬼魅般從花瓶中取出油紙傘,並迅速撐開。
仍然是用那隻纖細的右手撐著傘,一步……一步……
你來了
星沐輕啟朱唇,似乎一切在他的預料之中。
院子裏一白、一紅身影。
白色猶如謫仙,紅色好似鬼魅。
你在,我就在。
從那襲紅色來到院子的時候,他的眼神就不曾離開過那抹白色。
殊不知那一襲紅色正是當年嶽陽武林大會上的凰,一生隻為倚而存在的凰。
好不容易得知他的消息,凰就立即趕來,仿佛他的觸覺隻為倚而存在。
星沐知道這又如往常一般的糾纏,生怕擾了屋內人兒的美夢,星沐輕提真氣一個縱身跳出了院子,油紙傘始終保持最先的姿態。
凰又怎麼會輕易就這樣讓他離去,步子猶如步入塵世的仙子一般優雅,緊隨星沐身後,不依不饒。
星沐沒有想到七年的時間,凰仍然什麼都沒有改變。
幾番那一抹白色想要停下來,卻始終無法做到。
幾番那一襲紅色想要追上去,卻始終有著差距。
來到一片竹林,這本該是翠綠的竹林,卻因為大雪的關係,已經成了一片雪海。
那一抹撐著油紙傘的白色就這麼停止在竹子的頂端,絲毫不著急。
那一襲猶如鮮血般的紅色就這麼直直站在星沐身前,姿態很優雅。
你不累嗎?星沐再次開口說道。
累嗎?
凰也想這樣問自己。
可是?
事實卻告訴他,他絲毫不覺得累。
那張好看的輪廓就這麼出現在星沐對麵,仿佛自己一出手,那張輪廓就不會再這樣糾纏自己。
可是——
星沐沒有這樣做。
天地間,仿佛這一刻,就隻剩下這一白、一紅身影。
生,即紅。
死,即白。
還記得當初學武,功成之時,凰的師父對他說的那句話倘若孽緣也算是一種緣,那你去尋找世間能夠戰勝你之人。
從此,凰不再記得自己的姓名,不再記得自己的容顏,不再記得自己的裝飾。
隻身一人,獨自來到嶽陽……
直到遇見星沐的那一刻,那一抹白色慘淡的笑顏。
他不想與他交手。
怎奈,終究還是遇上了。
怎料,星沐僅僅用了八層功力,這些凰都一一清楚,凰了解他竟然多餘自己。
直到凰輸的那一刻,沒有不甘,沒有不悅。
他仍然猶如謫仙一般瀟灑落地,而凰身子翩然,淡望一眼倚,沒有想到那一抹白色的身影竟然接住了自己下落的身子。
一瞬間,那一襲紅色寬大的衣袍掩蓋了白色。
二人相視無言,倚就這麼抱著凰縱身離去,仿佛二人不曾來過。
從此,世間流傳著倚凰之戰……
誰也無法理解,誰也無法得知的一幕……
不累——凰戲謔說道。
正如星沐,從來不會告知未央自己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