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在醫院的病房醒過來不是第一次,想來也絕對不是最後一次。
不過這一次,有點不同。
他睜開眼睛,茫然的打量著四周。看到雪白的牆壁,許多見都沒見過的儀器。
他想要挪動了一下身體,卻發現沒有一丁點的力氣。並且,從胸口處,傳來令人窒息的劇痛。
他低頭看看,胸前重重疊疊的纏著厚厚的紗布。紗布外的皮膚上,全都是青紫色的淤傷。
他記得,以前和村裏的孩子們打架的時候,就會留下這些傷痕。雖然很痛,但是用不了幾天,就會恢複如初。
“打架?我和誰打架了呢?”石頭腦子有點轉不過磨來,無論怎麼想,都沒有任何的印象。
“奇怪,我咋會在這呢?這是啥地方?”他把有關打架的事情放在一邊,又開始考慮起其他的事情。
不過這個問題仍舊沒有答案,於是他就想,我得找我爹問問,咋把我整這兒來了呢?他從來都是想到什麼,就做什麼。就張嘴大聲的喊:“爹,爹……你在哪兒呢?”
他驚訝的發現,自己的聲音嘶啞難聽,就像是收破爛敲的破銅鑼。
他想起有一年,村裏就來了這個一個收破爛的家夥,敲著破銅鑼走街串戶,專門收一些沒用的廢品。
那次,他把家裏的鍋給買了,然後去劉寡婦家給他爹買了一瓶原漿。歡天喜地的回家,沒想到卻捱了一頓暴打。
他不明白,明明是給老爹打了酒盡了孝心,為啥老爹還揍他呢?他不甘心的把這個問題提了出來。
結果,老爹摟著他哭了,嘴裏麵不斷的念叨著,傻兒子傻兒子!
從那時候開始,他才知道,自己原來是個傻子。
他心裏頭不明白,傻子和其他人有啥區別,但總歸不是啥好的。
是以,以後村裏有人叫他石傻子的時候,他心裏頭就會老大不高興。有時候跟人家針鋒相對,可是對方卻根本就無視他的存在,反而引得更多的人哄堂大笑。
“我是石傻子!”回想起許多往事來,他忍不住喃喃自語,似乎在暗示自己,這才是你的名字。至於為啥這樣做,他自己也沒搞明白。
他犯了一會兒傻,雖身下的床很軟和很舒服,比他的木板床不知道要強了多少倍,可是他咋地都覺得不舒服。
於是又喊他爹,這次聲音比先前好多了,至少沒有那麼啞。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聲音發生了變化的緣故,還是什麼其他原因。病房的門開了,一個很好看的姑娘走了進來。
她穿著白色大褂,臉蛋白白淨淨,嘴唇紅紅撲撲的,尤其是眼眉,修得的很細,可不想村裏的女人各個濃眉大眼,一點都不俊俏。
石頭飛快的看了一眼,就趕緊收回目光,心裏頭撲通撲通的亂跳。心說這女人真好看,不知道是誰家的媳婦兒?
女人徑直的走到床邊,先是摸摸他的額頭,又翻了翻他的眼皮,還讓他張嘴看看,然後用很溫柔的聲音問:“現在感覺怎麼樣?”
石頭的心跳的更加厲害了,女人的身上不但散發著好聞的香味,她的手掌也是那麼的柔軟滑膩。
石頭想要找個自己知道的事物來比喻,可是翻來覆去也沒想到恰當的。這使他十分的沮喪,心說怪不得大家都叫我石傻子呢,果然很傻!
“我問你話呢?聽見沒有?”女人見他傻愣愣的,不禁問道。
石頭這才回過神來說:“心口疼。”
女人輕輕一笑說:“不疼才怪呢,受了那麼重的傷。”
“我受傷了?”石頭好奇的問。
女人不由得一愣,奇怪的看著他,搖搖頭自言自語說:“難道是腦子壞了?不可能吧,又不是腦袋受了傷。”
她一麵咕噥,一麵轉身出去。
石頭撓撓頭,心說這女人不會是傻子吧?我明明胸口疼,她咋說我腦袋壞了呢?我腦袋也沒壞啊?
一念及此,他趕緊用手摸了摸頭部,除了有幾個包之外,沒什麼其他異狀。
女人走了不大一會兒,房門再度打開。
這一次來了好幾個人,最先進來的,是三個極其漂亮的女人。剛才那個白大褂女人跟她們根本就沒法比較,石頭覺得這三個女人一定是狐狸精變得。他爹以前給他講過,說是山裏頭有活了好幾百年的狐狸修煉成精,變成漂亮的娘們專門騙村裏的小夥上山,然後就吸光他們的血,吃了他們的心肝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