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湘在原地愣了片刻,向公儀靖跟去。
從背後看,公儀靖跟普通的少年沒有兩樣,走路的時候腳步輕盈,或許因為心情好,還帶了點小幅度的蹦跳。
“阿靖。”齊湘忍不住叫道。
公儀靖一愣,在他印象中,齊湘似乎第一次這樣叫他。
公儀靖回過頭來,“姐姐,我現在不用你照顧了。”
他眼神清澈,但卻有種不適合這個年紀的深邃。
齊湘怎麼都有點不適應,“我還是不能明白,姐姐離開那麼短時間,你就……”
公儀靖笑著和齊湘對望了片刻,終於轉過身給齊湘留下一個稚氣未脫的背景,“姐姐,沒法明白的事情,就不必搞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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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如梭,一段時間門派之間相安無事,過往的糾葛似乎也淡了許多。
自從公儀靖一下子變成少年,便似乎有意躲著齊湘。
終於在某一天,換了一套黑色束腰衫的公儀靖找到了正在打坐修行的齊湘。
“姐姐,我想下山。”
齊湘睜開眼睛,隻見公儀靖背對著陽光,麵對著自己直直的站著,身高似又高了,麵容也更俊了不少。看上去竟似乎和自己站起來一般高了。
齊湘有點失神,心道,公儀家的人都是非人類麼?為什麼發育快的跟施了肥的蔬菜似的。
“下山幹什麼。”
“我最近心有困頓,想出去走走,找尋頓悟的機緣。”
“不行。”
齊湘反對道。
不料公儀靖卻笑了:“姐姐,我此來隻是向你說明我的去向,並非是來尋求你的意見。”
公儀靖話未落音,齊湘的青銅劍刃便橫在了他的脖子上。
“你叫我一聲姐姐,實則我還是你的師傅,你這種態度對我,妥當麼?”齊湘皺眉道,她其實隻是想嚇唬嚇唬公儀靖,當公儀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齊湘委實心下震顫,有一種自己養了兒子,翅膀硬了竟然不分青紅皂白忤逆自己的蒼涼感,更何況現在青春期都敢如此,真要是青出於藍,獨當一麵的時候,走上邪路誰管的著他?
公儀靖的神情也露出一絲訝異,“姐姐?”
“我說了,不許去,你現在心性未定,是非還未分明,不可以出山。世外是壇大染缸,我對你,沒有信心。”
公儀靖眼神一暗,不再頂撞,看了看齊湘,站著欲言又止,終是內心一番掙紮沒有說出口,卻老實的轉身離開。
原本公儀靖走了,齊湘便可以放下心來,可是她越想越不對勁,想著公儀靖欲言又止的模樣,他很委屈麼?雖然是個速成的,但也還是個孩子啊。齊湘思考片刻,終於決定追過去撫慰他一番。
可是當齊湘倒了洞府,卻發現石桌上壓著一封信。
齊湘打開一看,隻有十一個字,“姐姐,別生氣,我很快就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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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儀靖終是忤逆了齊湘,私自下山去了。
其實,從公儀靖被交給齊湘照料那天起,公儀靖就沒有了童年,他一出生便懂事,連他自己都想不明白為什麼,這是他的秘密,他沒跟他家任何一個人說明過,所以這一點根本沒有人知道。
小時候這個特異功能,倒沒影響過他什麼,可是到了他家族內亂的時候,他便有點討厭,如果他看不懂那些勾心鬥角就好了。
直到他被送給了齊湘,他便明白,他的家族,沒落了。
公儀靖想著過往種種,乘坐著一些散修租賃給他的獸車,在南荒銀州澤的一個小鎮落了腳。
他現在的模樣,在南荒也不會有人認出他來。
他隻是想悄悄的回到故鄉看看。
就在這個時候,他被一個小女孩撞了一下。
公儀靖將女孩扶穩,“小心一點。”
那女孩一抬頭見到公儀靖的臉,頓時紅霞漫上了臉頰。
小女孩這才發現,雙肩還被公儀靖扶著,連忙掙脫開來,羞澀的道了歉,轉身便要離開。
哪知剛撒開步子,公儀靖卻擋住了她的去路。
“小妹妹,方才你撞了我的時候,我的法寶袋,似乎不小心掉進了你的袖中。”
小女孩正要解釋,忽然從四麵包抄了十幾個來人,紛紛指著小女孩道:“就是她!找到了!就是她昨天偷了我的錢袋!”
“就是她!剛才也摸了我的錢袋!”
小女孩嚇的撒腿就跑,可是她怎麼跑的過十幾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