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時常在想,自己帶著兒子回來海市回來邵家到底是不是一個錯誤的決定?
或許她應該賭一把,不把薑櫟帶回來,就獨自一人撫養他,或許他能過得簡單快樂一些。
不過這個念頭也隻是稍閃即逝,因為,如此強大的財閥門第,怎麼可能容許邵欽寒的兒子流落在外?怎麼可能容許邵家長孫過著那種漂泊的日子?
邵欽寒冷笑一聲,“清淨?十年前,你執意嫁給我的時候,就已經選好了你今後的命運。十年之後的今天,是當初你種下的因,如此拘絆的人生,便是你當初種下的苦果。所以,你問我要清淨?那誰來還我清淨?”
薑如雪怔怔了好久,他這是在怪他毀了他的生活,怪她扭轉了他生命軌跡,她聽出來了。
聽出來了這一切都是她的錯,顫抖的手,忍不住又從香煙盒子裏又拿出一根纖細香煙放到唇邊。
“對不起!我……”她還想再說點什麼,可她發現,除了這句對不起,她對他便無話再說。
邵欽寒似乎很看不慣薑如雪這個顯得有些頹然墮落的樣子。
他成功的把她繞了進去,當年的是非對錯,當中有太多曲折,根本就不是一句兩句話能夠說的清楚,更不是單純的一句對不起便能概括。
“回去吧,我送你回去!”邵欽寒搭上她輪椅的扶手。
“我想一個人靜靜,你先回去吧!”她拒絕。
邵欽寒看著神色落寞的薑如雪沉默了一會,道:“那我陪你!”
“如果你是擔心,我再抽煙的話,煙我可以給你。”說完,她毫不猶豫的把嘴裏拿下來的香煙和煙盒一並給了他。
邵欽寒直勾勾的看著她的側臉,一時無話可說。這個女人,是一點都不可愛,長的不漂亮,性格種有多得數不清的瑕疵,可為什麼他居然覺得今夜的她看起來有那麼一絲撩人的美麗?
難道是這段時間公司事項繁多,他已經累得出現幻覺了?
“我就想一個人安靜一會兒,請邵總回去吧。”她再次向他說明,不過,卻不再是先前的冷漠及針尖對麥芒,話語中隱隱約約透著一絲絲的乞求。
邵欽寒不在跟她糾纏這個問題,什麼話都沒說,拿著香煙默默地走開了。
他雖然走開了,但實質上卻沒有走遠,而是站在不遠處的植被後麵,就這樣默默的注視著她。
直到她驅動輪椅回到住院部大樓,他才從醫院離開。
一大早,邵欽寒便接到王助理的電話,說是最近打算跟他們公司合作的布魯斯昨天晚上就從法國飛到海市了。
一聽到這個消息,邵欽寒便頭大如鬥,簡單洗漱幹淨,他連忙驅車到公司。
一進公司,便看到王助理抱著文件夾迎麵而來。
看著王助理一臉疙瘩樣,邵欽寒原本壓下去的火氣,滕的就起來了,劈頭蓋臉罵到:“你們都是吃幹飯的嗎?這麼大的事情,為什麼現在才通知我?”
“邵總,對不起,是我疏忽。布魯斯的這次行程,並沒有對外宣布。我猜測他是聽到了什麼對我們邵氏不利風聲,然後想私底下的,對我們邵氏做一個側麵的了解。”
王助理,一邊擦著額頭上冒出的冷汗,一邊急匆匆的跟上邵欽寒的腳步。
“那他現在調查到了什麼?”
一進辦公室,邵欽寒便將身上的外套脫了下來,扔在沙發上,可就算這樣,也還是不能散發掉他體內一股熊熊燃燒四處亂躥的躁氣。
他隨手便將整齊綁在脖子上的領帶給扯開了。
“應該還沒查到什麼,昨天他一出現在我們的賣場,便被我們賣場的銷售經理認出來了。虧得我們銷售經理在布魯斯前次來我們公司到訪時,她恰巧在電梯門口見過他,他進賣場,便問了一些十分專業的問題,賣場的工作人員立刻把那銷售經理……”
“不要跟我說那些廢話!”王助理還沒把話說完便被邵欽寒生硬地打斷了,“通知下去,各個賣場都給我盯緊實一點。”他扶著自己的額頭,整個人都仰靠在老板椅上。
似乎,發生的這個問題,對他來講很棘手。
王助理看了又看邵欽寒,欲言又止的模樣。但看邵欽寒,眉頭深鎖,她豁出去一般,往前站了一步,“邵總,或許我們太過草木皆兵了。論實力,邵氏集團一點都不差……”
“行了行了你出去吧!”邵欽寒仍舊閉著眼睛。他朝王助理擺了擺手,還是一副頭疼樣。
王助理無奈,領了命令,隻得暫時先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