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將軍摸了摸額頭,卻說:“本來的確是這樣說的,我王與貴王謀約,為的是共討九江王。可惜如今崇義軍勢大,南下到新原,貴國三萬大軍竟收複不了曲州。沒有曲州,連和九江王接壤都不行,我王如何相信貴王能相助我東進之軍?”
“哈哈”齊贇輕笑兩聲,說:“將軍有所不知,昨夜楊將軍在新原發動突襲,新原城外崇義軍大敗,已經盡數撤回曲州。新原之圍已解。不日即將反攻曲州。”
一聽這話,劉將軍心道不妙,但他也不知這事是真是假。但他知道,論兵法,楊南浦確實有可能做到。如若崇義軍南下不成,他在西越便是孤城駐守,不僅要麵對淳於獻叔的兩萬大軍,還有南巡各地已經集結起來的三萬駐軍,這情況就不太樂觀了。
於是他讓張參將去查實,自己則接著跟齊贇說道:“所以呢?大人是南巡老臣,當知道西越城城高池深,即使五萬大軍一起上,也不見得能拿下西越城吧。”
齊贇則說:“劉將軍說笑了,取西越哪裏用得了五萬大軍,兩萬戍柳營足以,至於另外的兵馬,老夫已經命令他們進入百川十三山,把守各個山口道路,保證一直蚊子也飛不出南巡。”
“什麼!”劉將軍聽到這裏有些按奈不住,若真如這老頭所說,他兩萬大軍就隻能被困於南巡,回不到衡州了。心道這老狐狸果然厲害,如果崇義軍兵敗屬實,那他這支部隊也是相當的危險。
這時張參將跑過來,在他耳邊言語了幾句。他聽完後麵色沒有變化,隻是用手擦了擦額頭。齊贇看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便繼續說:“不過,我王念及與將軍之約,不願多為難將軍。隻說西越城是淳於顯仲老巢,若是衡州王喜歡,借去些時日也無妨,重點是兩國盟好。”
這話聽的好像有轉機,劉將軍抱胸疑問道:“南巡王何時變得這麼大方,想是別有所求吧。”
齊贇看了一眼這姓劉的,心說這些武將說話就不知道給人留麵子,淡淡的說:“我王向來雅量,隻是有一事希望將軍幫忙。”
劉將軍心說這話果然還是要聽“隻是”之後的,便說?:“何事?”
“請將軍交出牧青瀚!”齊贇這話一說,劉將軍不僅哈哈大笑。原來這對君臣要西越城是假,要牧青瀚是真啊。也難怪,淳於顯仲雖然不得民心,然則在將領中頗有威望。別的不說,光是楊南浦就有掌握三萬大軍,淳於獻叔想要真正坐穩南巡王的寶座,抓住牧青瀚,的確是一個很必要的事。
其實,劉將軍的兩萬大軍在西越,五萬南巡大軍是可以奪回,但要付出很大的代價。而將他們困住,相對而言更加合算。並以這為籌碼,要出牧青瀚穩定軍心,則是一件穩賺不賠的買賣。
劉將軍想到了這一層,便又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可惜啊,我很想幫南巡王解煩,然則牧青瀚早已逃出西越了。”
“什麼!”這屬實讓齊贇沒有想到,他們本想先提出要西越,再提出要牧青瀚,這樣他們更能接受,可沒想到牧青瀚不在西越,這一下就變得不好談了。
劉將軍看到齊贇臉色變了,便說:“大人稍安勿燥,牧青瀚的確不在城中,但我們卻知道他在哪兒。”
“在哪裏?”齊贇的語氣一點都沒有稍安勿躁的感覺。
劉將軍笑笑說:“來來來,生意慢慢談。”他看那老人家靠著符節有些累,便讓軍士取來一張椅子。齊贇坐下,拍了拍袍子上的灰塵。
劉將軍接著說:“我可以告訴你們牧青瀚的去向,但你們必須給大軍一個月的時間整頓,一個月後我軍北還。你們要讓開百川十三山的山路,待我軍大部離開南巡,我便讓殿後的隊伍告知你牧青瀚在哪兒。”
齊贇一聽,立馬來了精神,說:“這話當真。”劉將軍說:“當真!”於是兩人就這約定下來。看著齊贇硬朗的背影,劉將軍很是感慨。張參將來問:“沒想到他這麼爽快就讓我們撤走。就不怕咱們走了不告訴他們牧青瀚的去向嗎?”
劉將軍一笑:“他這回,就是來要牧青瀚的。我還給他加了個碼,多貼一個西越城,他可不答應的爽快。與他們而言要是不費一兵一馬拿下西越,就算我們不告訴他們牧青瀚的去向,他們也不虧。”
“那咱們真的要撤退嗎?”張參將還是覺得此時撤退似乎也不至於。
“不過留條退路罷了,你剛剛不是說消息屬實,老宋撤回曲州了嘛,就看老宋這一個月能不能翻盤了。”
“那牧青瀚?”張參將接著問道。劉將軍說:“傳書給老宋,讓他加緊調查,一定不能被南巡的人先找到。”
“是。”張參將得了任務,便回去寫密信傳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