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怕地發現，趙南興比上次在省城的時候還要迫切，他一見到蔣欣怡，目光就如鉤子一樣緊緊盯著她不放。
蔣欣怡嫻靜地坐在那裏，低頭垂目地抵擋著趙興南的色目。越南興就不安起來，馬上低著頭在會議桌底下弄著手機。
田小暉就知道，趙南興肯定是在給蔣欣怡發微信。
果真一會兒，蔣欣怡就拿出手機在桌子底下看起來。看完抬起頭，她的臉色已經變了。她白嫩紅潤的豔臉蒙上了一層矛盾痛苦的陰影，眼睛裏更是充滿焦慮不安的色彩。
這讓田小暉心裏有些疼，也有些酸。
會議桌右邊的人坐得比較多，擠得就有些緊。他的右側後來又坐過來一個縣政府秘書，用手提電腦在記錄洽談內容，要整理起草戰略合作協議。田小暉就與蔣欣怡靠得更緊了，兩個身體幾乎貼在一起。
也不知道出於什麼考慮，田小暉在會議桌底下，悄悄把自已的左小腿偏過去，然後輕輕朝蔣欣怡的小腿上貼去。
是想鼓勵她，還是曖昧她，他自已也說不清。
田小暉的左小腿貼到了蔣欣怡的右小腿，蔣欣怡身子一震，很快就反映過來。她知道是田小暉的小腿後，先是猛地閃開自已的小腿，然後掉過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田小暉裝作不知道，把小腿再次貼上去。這次，蔣欣怡沒有閃開，也沒有掉頭看他。
田小暉就感到自已的右小腿上一暖，便有一股暖流從蔣欣怡的小腿上傳上來，像電流一樣頃刻就傳遍他全身，他渾身有一種酥麻甜蜜的感覺。
這大概就是愛的電流！
蔣欣怡知道今天晚上就要失身於她根本不喜歡的趙南興了，所以才不再拒絕田小暉的示愛和曖昧，也就有了罐子破摔的打算。
一會兒就到了十二點鍾，戰略合作協議的條款談得差不多了。呂愛民已經在說總結話，大家準備去縣政府招待所赴宴了。
這次的洽談，根本輪不到蔣欣怡和田小暉發言，他們的級別太低，在今天的談判中沒有決定權。上次洽談時，他們在落地權上為南陽鎮爭了一下。這次不存在這個問題，就沒有他們說話的份了。
但張晚秋在說話的時候，還是提到兩次了田小暉和蔣欣怡。趙南興在作表態性發言時，也特別提到了蔣欣怡和田小暉。這樣，市縣兩級領導們就不再漠視他們的存在，對他們格外重視和青睞起來。
到了縣政府招待所的豪華宴會廳，王市長和呂縣長把他們叫到主賓桌，與市縣兩級主要領導和趙總和張總坐在一起，享受到縣處級待遇。
因為蔣欣怡直到現在還沒有給趙南興回複，趙南興就在酒桌上放不開，有些悶悶不樂，還話中有話地反激蔣欣怡。
見蔣欣怡一直不理他，也不給他敬酒，趙南興的臉色漸漸陰沉下來，話越來越少，甚至都不肯喝酒了。
田小暉和張晚秋看在眼裏，急在心裏，卻又不好說什麼。如果因為蔣欣怡的想不通，把這件大事給毀了，那真是太可惜了。
張晚秋也替他們著急，就拿眼睛去看田小暉。田小暉去看蔣欣怡，蔣欣怡則當著這麼多領導的麵，根本不理他。
田小暉見趙南興的臉色陰得要下雨，別的沒有辦法，隻得舉起酒懷站起來，對蔣欣怡說：“來，蔣鎮長，我們表現南陽鎮鎮政府，和南陽鎮人民，來敬一下趙總和張總，對他們把這個項目落在我們南陽鎮，表示衷心的感謝。”
蔣欣怡這才站起來，不卑不亢地說：“來，趙總，張總，謝謝你們，能把這個項目落到我們南陽。為了表示我們的誠意，我們把杯中酒幹了，你們隨意。”
趙南興興致大增，連忙話外有音地說：“好好，有沒有誠意，要看你們的行動，而不是語言。呃，我們就是要看你們的誠意，才決定怎麼喝下去。”
這麼嚴重而明顯的暗語都出來了，別人聽不懂，田小暉和張晚秋是聽到懂的。他們麵麵相覷，用眼神表達對今晚這件情事的擔憂。
蔣欣怡和田小暉都幹了杯中酒。蔣欣怡也話中有話地對趙南興和張晚秋說：“趙總，張總，我們的誠意表示出來了，現在就看你們的了。感情深，一口悶，喝酒爽快，幹事也爽快，對吧？來，你們也把杯中酒幹了。”
她想要是能把趙總灌醉，今晚就可以逃過一劫了。
沒想到趙南興早就注意到了這一點，他一開喝就比較保守。見蔣欣怡有這個想法，他趁機說：“我們不是不爽氣，而是下午要去考察地塊。如果我們考察下來，確實滿意，今天晚上，我們就舍命陪君子，來個一醉方休。明天上午，就把這個戰略合作協議簽了，然後開始做籌備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