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楔子(1 / 1)

我初見蘇半夏的時候,是一年初夏,至今已過去十年,但與他相遇後的一切,我都記得分毫不差。

說起來,我一直認為他的名字為我們的相遇奠定下了堅實的基礎。半夏,實則是一味中藥的名字,他爺爺取的。他對我說過,蘇爺爺是位有名的老中醫,因此家中子孫皆以中藥為名。雖說有些稀奇,但確實好聽,可在我心中,半夏不僅僅是一味中藥材,更是完美地詮釋了我們的初見。

那是一年五月,實則算不上是夏初,至多有些暮春的味道。可是氣溫卻高得離譜,直逼30度。

還沒有聒噪的蟬鳴,還沒有惱人的蚊子,還沒有24小時運轉的空調,也還沒有毒辣的陽光。半夏在我心目中是溫暖包容的存在,就如同蘇半夏一樣,溫和清新地像一陣初夏的風,席卷著那時的年少輕狂,和著我們的十載青春呼嘯而過。

今天難得休假,我們本都不用上班,可半夏被一個電話叫去了醫院,說是有一台急診手術。我嘟著嘴,不開心地撒嬌:“你們醫院難道就你一個醫生?這種擾人周末的職業,不如辭了算了。”

他知道我說的是玩笑話,隻輕笑著刮了刮我的鼻尖,穿戴整齊後便匆匆向醫院趕去。我知道半夏是一個責任心很強的人,否則也就不會選擇醫生這樣的職業。

送他出門時,屋外僅有和風吹著,陽光並不灼人。我眯著眼睛,盯著他步履匆匆的背影出了好一會兒神。回過神的時候,腦中冒出一個大膽的念頭:我想寫一本書,寫一本關於我和半夏的書。我想,書中,會有我們的酸甜苦辣,我們的愛恨情仇,還有我們的十年。

算算日子,離半夏的27歲生日大概還有半年,我可以將這本書送給他當作生日禮物……想到他那時可能會有的表情,我就忍不住想笑。

將手從扶著的門框上緩緩下移,我摸了摸自己尚算平坦的小腹,有些憂心地想:這樣的胎教,會不會不太好?或者,將來將我們的寶寶培養成愛情專家?

搖了搖頭,我踱去臥室的小書桌前,從一旁的書立中抽出一疊精致的厚薄不一的本子,一字排開。最後選擇了花色淡雅的厚厚的筆記本。打開台燈,提起筆,緩緩寫下書目。

和風、暖陽、淡茶、墨香……我似乎在這溫暖的午後,漸漸地,把自己灌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