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寧是蘇省省會,教學質量一直位列省區乃至全國前列。曆年來都有這麼一個說法,全國高考卷以蘇省為王,如果蘇省的學子去做全國卷,就沒有其他省市學子的事了。當然,這隻是一個玩笑說法,但也代表著蘇省嚴抓教學質量的決心。
江寧一中在江寧市是名列前茅的學校,多少學子蜂擁求學,隻為出人頭地,考取理想的大學。錢元初是江寧一中一名普通的高三學生,他成績一般,放到一般差點的學校還說的過去,但是在江寧一中這個人才輩出的地方,就有點不夠看了,幾乎在墊底的行列。
他的父母經營一家小飯店,幾乎全部的時間都在應酬上,很難抽出時間去陪伴他。對於他現在的學習情況,有些無可奈何。好在他的父母心態也比較好,任其自然發展,也沒有過多的期許。
此刻,江寧一中高三一班講台前,一位年過半百的婦人,正在鏗鏘有力的對著數十位同學進行高考動員。婦人頭發黝黑,臉上皺紋略顯,但那囧囧有神的眼裏透著希望的光芒。這是她帶過的第五屆高考生,這也將是她帶過的最後一屆高考生。這一屆結束,她將準備退休了。
“同學們,距離高考還有88天,這是你們人生的高光時刻,也是你們人生中最重要的戰役,能否鯉魚躍龍門就看這一戰。所有人都給我打起精神,為了這最後的88天一起奮鬥。高考結束,天高任鳥飛,你們的人生將踏入嶄新的開始,掀開新的篇章……”
婦人有著豐富的高考教學經驗,她帶過的每一屆高考生都有著出色的大學錄取率,是江寧市的模範教師。而這一屆卻是她帶過最頭疼的一屆,因為有一個油鹽不為所動的錢元初。看著教室最後一排,穿著校服,搭拉著腦袋,睡得正響的錢元初。饒是性格溫和如她,也不禁一股怒火從心底而起。雙眼微瞪,輕輕放下剛拿起的粉筆,搖了搖頭。
錢元初並不知道,他悄然躲過了一場還未開始的粉筆大戰。此刻陷入夢鄉的他正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的一幕。
雲霧繚繞,七彩之光忽明忽暗,雲霧中央,有數不清的台階直通天際。每節台階足有數百米長,略一數去,至少有數百節之多,再往上看去,已然莫過雲端,看不見蹤影。他就這麼愣神的站在台階前,想要踏步向前,身體卻似千斤之重,無法抬腳。
雲端之上隱隱傳來轟鳴雷動,似在耳邊又似在天邊。錢元初頓時頭痛欲裂,他雙手張開,用力揉搓自己的太陽穴,眼裏血絲滲出,瞳孔劇縮,似乎下一刻眼珠就要爆裂。
“啊!”大吼一聲,雙腿猛然跪倒在地,不堪重負。
“嗯?”天邊一道聲響傳來,如雷鳴般炸裂開來,環繞在錢元初耳邊。順著台階向上望去,透過層層雲霧,台階的頂端有一座巨大的紅門,紅門之後是磅礴的建築,隱約不可見。建築前有一老者,身穿白色衣袍,頭發束起,胡子發白。說是老者,臉上卻無一絲皺紋,光滑細嫩。老者身前,有數十名服裝各異的男男女女盤膝而坐,臉上充滿聖潔之光,所有人雙目彙聚在老者身上。
老者那威嚴的麵龐,沒有表情,如星辰般深邃的眼睛透過台階向下看去。隻見一少年,跪伏在台階之下,雙手抱頭,似十分痛苦。見狀,老者的眼眸裏透出一絲驚訝,隨後眼睛微閉,掐指一算。
半晌,老者驚恐的睜開眼眸,那恒古不變的臉龐,終於變了色,喃喃道:“末法之地竟然有人能夠神遊於此,本尊無法看透其命運,怪哉怪哉。”
聽聞老者的聲音,座下數十人均回首向下望去,卻不見有人。
“宇宙浩瀚,九九歸一。末法降臨,真人真知。”老者嘴唇微張,雲霧飄散,這簡短十六字有著魔力一般,層層向外傳去,不能停息。隨即右手一揮,一道灰光極速而下,朝著台階前的錢元初奔去,沒入眉心。隨後閉上眼眸,台階恍然消失,仿佛這一切都未曾發生。
“啊啊啊。疼死老子了。”錢元初忽然大吼一聲,從座位上跳起,雙眼徒然睜開,看著周邊同學一臉差異的盯著自己,他用力的揉了揉眼睛,露出一絲迷茫。
“宇宙浩瀚,九九歸一。末法降臨,真人真知。”這十六個字在他的腦海裏轟鳴不斷,漸漸消去。
“錢元初!”台上,婦人麵色發怒,大吼一聲,雙目緊緊盯著蹦跳而起的錢元初。你睡覺就睡覺吧,我不管你,你還蹦上天了你。
錢元初嚇得一哆嗦,看著婦人道:“周老師,不好意思,剛做了個噩夢。”
被喚做周老師的婦人就是他們這一屆的語文老師,也是錢元初他們的班主任。聽到錢元初的話語,班級頓時發出轟然大笑,同學們目光朝著錢元初看起,三三兩兩交談起來,言語間卻少不了對錢元初的取笑。
他們這個班級,成績一直在年級裏排名中遊,但這並不是周老師教學能力不行,也不是大家學習不行,實在是有這麼一個不學無術的拖油瓶,拉低了班級的整體水平。大部分同學都對錢元初有著不小的怨言,奈何大家都是同學,平時也不好多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