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國藍田大涼山,巍峨挺拔於天地間,山上,修竹喬鬆,紅花綠草,粲然四季,穀壑藤蘿茂密,一個又一個翠冉冉的山包連綿不斷。
山坳裏有一處村落,名喚陳橋村。房舍之間柿樹點綴,此時正值深秋,柿樹上掛滿了果子,家家戶戶煙囪裏炊煙嫋嫋,平添幾分生氣。
村後有一小水塘,不遠處有著一戶人家,隻見土房三間,茅草蓋頂。
此時黑漆漆的灶房內,陳茅左半拉屁股坐在一張已快朽爛幼時就常坐的板凳上,雙眼無神,木然盯著灶下柴火劈啪燃燒,灶前一身材矮小,頭發斑白,滿臉風霜的老婦,一身粗布麻棉的素掛兒洗的都沒了色兒,左右肩頭打著補丁,正在鍋裏貼著高粱餅子,矮小的灶房裏,煙霧繚繞。
‘兒啊,別愣著了,快加柴,火小了這湯餅可蒸不透,吃著嚼不動你爹可不依啊’老婦催說著。
‘哦哦,知道了娘,我這就加’陳雲平邊說著邊將手腕粗的白樺樹枝隨手折了往土灶裏添上。
‘兒啊,這幾日身體感覺咋樣了’陳趙氏關切的問道
‘娘,你放心吧我已經大好了,您就別老是掛心著我啦’陳茅答道。
‘那就好,那就好’陳趙氏看著陳茅,笑的全是褶子的臉上一片慈祥,關愛之意溢於言表。
原來陳雲平本不是陳毛,而是從21世紀的地球上穿越而來,他記得上一世頗具慧根,而立之年看破紅塵,避世終南山,修道參玄。奈何末法之世,道途艱難,縱然天選之資,修真百年,隻得個陰神成就,肉枯體散。一點真靈不眛,飄飄蕩蕩來到了這個異世間,機緣巧合之下附身在陳毛身上。
話說這陳毛也是命苦,出生正值大楚天子大權旁落,諸侯割據,戰禍不斷,身處亂世民不聊生,百姓衣不蔽體食難果腹野有餓浮。陳家世代務農,薄有幾畝山田,黑土地裏刨食,盛世也隻落得個吃飽穿暖更何況這亂世乎?
到陳毛這代,陳母陳趙氏育有四個子女,老大陳大毛歲已19,隻因家窮無人說媒還未娶親。老三陳三毛,隻有十歲,整日裏上樹揭瓦,打雞罵狗頑皮小子一個。除此還有一個姑娘才八歲取名陳巧,能做的也隻是跟在幾個哥哥後麵瘋跑玩耍。
這陳毛呢,本名陳二毛,家中排行老二年歲十二。雖才十二,但身子已長得如十六七歲的大小夥子一般,眉清目秀,且天生神力,小小年紀,雙臂一晃,八石多重的石碾子也能翻過個來。
可是唯有一處不足,或許是精華都長在了身上,腦子確是先天不足,呆頭呆腦,腦子缺根筋,讓幹什麼就幹什麼,不讓他幹的絕對不幹,倒是極為聽話。
時年官府征兵役,除孤寡之家,平廉鄉每戶必須出一個年滿十六歲男丁服役,不然以殺頭大罪論處。
村正老早便已將令傳了下來,並派了族丁全村巡查,但有哪家男子跑了禍及全家!跑都沒處跑。
老陳頭坐在床上,在鞋底子上磕磕煙鍋,放上煙葉,啪嗒啪嗒猛吸兩口,黑乎乎的土房裏煙霧迷漫。思慮著老大大毛雖年齡正好,可自己越發年長力衰,家中七畝薄田耕作勞力少他不可。且他是家裏老大,當負起老陳家傳宗接代的大任為先。老三呢,這小王八羔子年紀太小,四丫頭更不須說黃毛丫頭一個,都不堪用。
想來想去隻有二毛一個人選,雖是腦子不好使,可是從小極為能吃,身子壯的像頭牛,力氣大的不像話。去軍中當差,至少能填飽肚子不至於餓死,操練幾年,僥幸不死的話或許能搏個前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