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嫂?我不知道以後是不是,但是至少目前還不是,今天我是一定要帶她走的,誰也攔不住。”
我這話一出,外公氣的都喘不過氣來了,指著我喝道:“胡鬧,你眼中還有我這個做外公的嗎?”
“胡鬧?你說我胡鬧?當初要不是因為你,我……”
話說到一半,我停住了,不是我不想說,而是我沒這個勇氣再往下說,他畢竟是我外公,他可以不仁,但我絕對不能不義。
我沒有再和他爭辯,也不想再爭辯什麼,我把之前齊靈靈給我的文件袋遞給了他,說:“外公,這是我最後一次叫你外公,好自為之。”
外公皺起眉頭,結果文件袋拆開看了一眼,隻是那麼輕輕的一眼,他頓時就慌了神,身體顫抖的搖晃了一下,徐伯立即將他扶住了,並且快速搶過外公手中的文件裝進了文件袋。
徐伯異常的反應讓我覺得奇怪,難道說他一早就已經知道外公的事情了,這麼一想,我又回頭看了一眼陳平,陳平麵色緊繃,狀況也不太好。
我暗自苦笑了一下,果不其然,隻有我這個傻子什麼都不知道。
眾目睽睽之下,我帶著然姐離開了,一直離開了很遠,我們才停下。
然姐站在我麵前,忽然開心的笑了,說:“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的。”
說完,她突然向我懷裏撲過來,然而我卻躲開了,我拒絕了她,並且用冰冷的語氣告訴她說:“我不是為你來的。”這話聽起來很矛盾,但是卻又不矛盾,我的確不是為她來的,我隻是為了來還給她一個公道而已。
她呆住了,失神的看著我,神色悲傷,過了很久,她終於開口了,小心翼翼的問我:“你是不是都已經知道了?”
我沒有否認,點了點頭,說是。
在得到我肯定答複以後,她突然情緒激動的問我,說:“既然你都已經知道了,為什麼剛剛不在婚禮上直接揭穿他的真麵目?”
我苦笑了一下,有些無奈,也有些迷茫,說:“因為我沒有證據,你也應該知道,但凡是與二十多年前那場血案有關的知情人士,現在都已經死絕了,再也找不到任何證據去指證他。”
她似乎心有不甘,咬了咬紅唇,問我:“所以你就打算這麼輕易放過他,是嗎?”
我說是,她很吃驚,一副難以接受的模樣,問我為什麼,我的回答很簡單,因為他是我外公。
她忽然笑了,帶著嘲諷的意味,說:“可他害死了那麼多人,難道僅僅因為他是你外公,所以你就打算放過他是嗎?你不要忘了,你爸,你媽,還有你很多的朋友兄弟,甚至是愛人,都是因他而死,難道這些你都不在乎了是嗎?”
我冷笑了一聲,說:“不在乎?我怎麼可能會不在乎,但是冤冤相報何時了,為了這些事情,已經死了多少人,難道你心裏麵還不夠清楚嗎?這件事情如果再執意鬧下去,隻會死更多無辜的人,而這僅僅隻是為了你心中的仇恨,所以就要為此去犧牲更多無辜的人,這樣的你和他又有什麼區別?如果你還是堅持要報仇的話,你殺了我吧,我是他的外孫,我替他還債。”
我抽出了一把飛刀,抓著她的手,放在她的手心,她慌了,叮鐺一聲,飛刀掉落在地上,她不住的搖著頭,哭著說:“我不是這個意思,小皓,對不起,我知道我曾經傷害過你,我也知道你恨我,但是我也沒辦法,他殺了我爸,殺了我爺爺,我忘不掉這些仇恨,真的對不起。”
她哭的很傷心,我遞了一張紙巾給她,接著說:“不要總是活在仇恨裏,試著為自己而活,如果你可以早點為自己而活,或許今天你的新郎就不是陳平,而是我。”說著,我苦笑了一聲,接著說:“算了,現在說這些都已經晚了,今後該何去何從,你自己決定,是放棄仇恨,還是繼續報仇,這些都與我無關,我先走了。”
我走的很幹脆,因為現在的她,已經沒有任何可以值得我留戀的。
“小皓,我們還可以重新開始嗎?”她很突然的叫住了我,也很突然的問了一句讓我猝不及防的話。
我停下了腳步,背對著她,說:“我心中那個美麗善良的然姐已經死了,你不是她,也永遠無法取代她,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