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點, 幼兒園的孩子們都陸續被家長接走了, 隻有魏丞小朋友還在遊樂區裏待著，邊搭著積木邊等爸爸媽媽來。
“嗚嗚嗚嗚……”
哦，旁邊還坐著一個大哭包，正捏著袖角擦那停不下來的眼淚。
魏丞看過去, 眨了眨眼，然後又低頭繼續搭自己的積木。
但實在是有點兒吵。
他都能感覺到坐在門口的值班老師頻頻投來的目光了。
“喂，你哭什麼啊？”
為免被誤會成是自己把人弄哭的, 魏丞小朋友迫於無奈開口問。
然而小公舉沒回應, 還是哭。
不過好歹動靜小了點兒，嗚嗚聲變成了啜泣。
魏丞看著她沒動，餘光裏瞥見值班老師轉回去了，於是放下心自己接著玩兒。
“嗚嗚……你，你都不, 理我。”小公舉扁著嘴, 一抽一抽地回答。
“喂，講道理好吧。”魏丞頭也不抬，“我不理你還問你哭什麼幹嘛。”
“那你怎，怎麼不跟，我玩。”小公舉委屈巴拉地說。
“你一直哭哭哭, 我跟你玩什麼，玩鼻涕嗎？”
魏丞終於轉頭，看她那捏得皺巴巴的衣袖，從地上起身去抽了兩張紙巾過來, 塞給她：“自己擦。”
小公舉拿著紙巾，好像不怎麼會用，往臉上胡亂糊一把就完事兒，魏丞看不過眼，隻好又去抽了兩張紙巾來給她擦：“擤鼻涕。”
小公舉茫然地看著他。
魏丞也抿唇看著她。
好一會兒才翻了個白眼：“用嘴巴吸氣，然後鼻子用力出氣，懂吧？”
“哦。”
小公舉很聰明的，一教就會，還擤得忒有勁兒了——那鼻涕差點兒衝破紙巾沾到他手裏，魏丞嫌棄，趕緊裹了扔到垃圾桶，又跑去洗過手才回來。
然後發現小公舉把他剛搭好的積木給弄散了。
魏丞：“……”氣到說不出話。
“對，對不起，我不是，不是故意的。”小公舉伸出去的手還僵在半空，掛著淚花的大眼灰溜溜地看他。
“算了。”魏丞懶得計較，生怕她一言不合又開哭，盤腿坐到地上重新開始搭。
沒多久旁邊就挪過來一個人，小心翼翼地看著他玩兒。
“沈貝貝。”魏丞想了想還是沒忍住嘴，“你怎麼啥都不會啊，笨死了。”
突然被點名的小公舉愣了一下，怯怯地瞄了眼他的臉色，才說：“媽媽說我不會的可以跟著哥哥學。”
“誰是你哥哥了。”魏丞故作不解，“我跟你又不是一個媽媽生的。”
“不是親哥哥，就是……哥哥。”沈貝貝小聲嘟囔。
“嗯？”他看小公舉不哭了，也有點兒聊天的興趣，“什麼哥哥？”
“媽媽說你比我大，所以是哥哥。”沈貝貝說。
“可是你隻叫我哥哥，別人都以為你是我妹妹了。”魏丞故意逗她，“我才不要這麼笨的妹妹。”
“貝貝才不笨。”她扁了扁嘴。
“不笨也不要。”魏丞說。
“那……要叫什麼啊？”
“自己想。”他一本正經道，“想好了我才跟你玩兒。”
沈貝貝很苦惱，比她大的又不能隻叫哥哥，那還能叫什麼？
“……哥哥。”她含含糊糊地叫了一聲，“我也想和你玩積木。”
“叫我什麼？”魏丞沒聽清，偏過頭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