戟空再回到曆國是五年之後了,恰是雲念天及笄不久。八台大轎、十裏紅妝,所有的人都在讚歎新郎的財大氣粗。
女孩很乖巧地穿上嫁衣,臉上隱隱有些歡喜,卻在見到戟空的時候那點歡喜被隱藏得無比嚴實,隻剩下一點點的驕傲。
“喜歡嗎?”戟空問她,這樣大的排場,他以為她會喜歡的。
女孩點頭,可她的歡喜隻是因為新郎是他,排場她卻是不在乎的。
戟空看她的眸子中流露出淺淺的溫柔:“那便好。”
女孩揚著臉,頗有些傲嬌,這會的神色就格外像雲蕭天:“從今以後,你是我相公了。”
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擊中了戟空了,他從沒有深刻地愛過她,可是在這一刻他依舊覺到了一種幸福。這是種很奇妙的感覺,是那種平淡與深遠的結合,他知道,從今天開始,這個女孩是他的結發妻子了,他會好好照顧她。
成親之前,戟空進了一趟宮。他見到了雲裳和楚唯憐,還有一個活蹦亂跳的小皇帝。
她倆還是那樣,一個清清冷冷,一個妖妖嬈嬈,卻是那樣相得益彰。小皇帝眉眼間竟然有一點點像雲裳,戟空心想,這可能是雲蕭天的孩子。
雲裳讓小皇帝喊他“姑父”,小皇帝很是聽話,沒有養成驕陽跋扈的性子,依言一板一眼地叫他“姑父”。
小奶音讓戟空這個大男人都覺得著實無比可愛,他心念一動,取下隨身的玉佩送給他,也不叫他敬稱,隻把他當作自己的小輩:“這個給你做見麵禮,我上一次見你,你還是個連話也不會說的小娃,如今卻是大了些,玉佩你好生收著,以後會有用的。”他的玉佩,見玉如見人,小皇帝若是有朝一日去了曆國,這會很方便。
時間仍舊不急不緩地過,花一年一年地開,葉子一年一年地落,尚琮也一年一年地長大,轉眼又是十年。
楚唯憐看著幾乎和自己一般高的兒子,心中頗為寬慰,小破孩總算是能獨當一麵了,她可以獨自一人霸占雲裳了!
楚唯憐裝出慈母的模樣:“尚琮,你已經到了獨當一麵的年紀了,額娘今年也能放心地和你雲額娘一起去祭祀了,你一人可能打理好朝政?”
“額娘放心,皇兒不會讓額娘失望的。”
雲裳終究放不下心,插嘴道:“若是有什麼大事做不了決策,就多多和雲宰相等大人商量,千萬莫要逞強。”
“皇兒曉得。”尚琮微笑,他向來最聽雲裳的話。
楚唯憐待他走後,長舒一口氣:“這擔子終於可以稍微放一放了。雲裳,我們還真去祭祀啊?”
“那是自然,蒼梧山上的神女廟,想去嗎?”
楚唯憐一個高興,撲在了她懷裏,這許多年過去了,她在雲裳麵前還是那般莽撞模樣:“甚好甚好,不過在這之前,我們還是先去看看故人吧!”
近年來,木夏的玉雕生意做得越發出名,她的玉雕,幾乎件件被抬到了天價。可她很少雕玉,多是用木頭試手,玉雕店幾乎要變成了木雕店,可即使是木雕,也是價格不菲的。
雲裳兩人到的時候,店裏並不見木夏,隻有一個掌櫃的在櫃台算賬,幾個小夥計忙著招呼客人。兩人隨便看了看,楚唯憐一眼相中一個精美的木雕,那是雕的一個美人站在樹下,她看不出是什麼樹,但是不妨礙木雕的精美,尤其是美人的每一根發絲都似乎栩栩如生,好像能從中看出微風正好。
雲裳笑問:“怎麼喜歡這樣的木雕?”
楚唯憐:“初次見你的時候便覺得你很美,雖然那時天太黑看不真切,但是想來也是和這個差不多的。”雲裳的眼中就現出溫柔的顏色。
付了木雕的錢,雲裳問掌櫃:“你們木老板怎麼不在?”
掌櫃一眼打量過去,就知道眼前兩人非富即貴,陪著笑道:“我家老板近年來不怎麼經常來店裏打理生意,都是小的在打理,您可有什麼事?”
“也沒什麼要時,不過是與你家老板算得上是舊友,敘敘舊罷了。”